三人拼出來的一首詞中,無論是呂崇崖的意境,還是張文文的辭藻,都對何元龍顯出了碾壓之勢,幾人心裡不禁犯著嘀咕——這當年的榜眼未免也太過……更何況他人未說完話時何元龍便要搶詞,這人品著實是有些不堪。

此時一直沒開口的施洛也悠悠念道:“曾個殿前聽授,哪想刺配光州?幾度春秋來,仍作譁眾小丑。有狗,有狗,原來座上人某。”

施洛這詞雖然填的不算工整,但卻也無愧於“不羈”之名。在座諸位幾乎都瞭解了何元龍當年觸怒龍顏被髮配到塞北光州之事,但偏偏這施洛還不指名道姓,令人十分光火。

“你!”何元龍氣的面紅耳赤,瞪著施洛似要發難,這邊從中斡旋的也仍然是張文文,但他的語氣也不是很輕柔:“何兄……有些難看了吧……施兄,你也少說兩句。”

張文文勸慰二人的同時,姬巨山也出門了一趟——這些人鬧得難看,殿下可都是看在眼裡的,他這個承辦宴席的也得把局面穩下來不是?過不多時,姬巨山便回來了,很快門外便進來了一排七個美人。

這邊五皇子數著數還在心中無語這姬巨山怎麼安排的,一屋子六個人他給帶來七個姑娘,那誰去多佔這一個?這不是純心找難堪呢麼?直到他看清最後一個丫頭的臉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但心裡卻又是好一陣無語。

姬巨山的安排沒有問題,最後跟進來的那個竟然是……朱照兒。

儘管相思閣中的美女妙人如雲,但朱照兒走在她們之間卻更顯俏麗,不說她那一身華貴的衣裳首飾,就說那張臉就足以讓這些美姬黯然失色。

朱照兒進了一安亭之後腳步就沒停下來過,掛著一張冷臉自顧自地就走到了白無庚的身邊坐下,然後假笑著說道:“民女照兒見過白公子。”

五皇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堆笑著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哼……”朱照兒瞪了白無庚一眼:“許你來就不許我來麼?”

“我的姑奶奶哎……”白無庚嘖了一聲:“我又不是來……胡鬧的,你別把我安排的戲給攪了。”

朱照兒撇了撇嘴:“嘁……那我也留在這看戲。”

“這些都是相思閣裡的……身份說是婢女也不為過,你跟她們一樣在這算怎麼回事啊?”齊單有些無奈,“聽話,快回家去,我不會亂來的。”

“我都不在乎,你還介意什麼?”朱照兒顯然是有些生悶氣,倒了一杯酒自酌自飲。

齊單當然是拗不過朱照兒的,便默許她留了下來,而多出來的那一位歌姬卻被何元龍招了過去,這左擁右抱的更是引得眾人頻頻側目。

不過好在姬巨山口才上佳,張文文也不遺餘力地扮演著和事佬的角色,氣氛倒是不似之前那麼尷尬,酒過三巡,方才還針鋒相對的何、施二人也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齊單一直在觀察幾人酒後的狀態,姬巨山由於知道殿下親自坐鎮自然不敢失態,如果不是他人敬酒就一概不喝,身旁的美人也不怎麼理會,略有些緊張地看著其他人。受邀而來的四位客人則神態各異——和姬巨山一樣不近女色的是呂崇崖,一來他年過四十早有妻兒,二來他似乎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顯得極為拘謹、手足無措,他身邊的歌姬似乎也沒見過這樣的客人,也有些失措;張文文和施洛二人倒像是經常吟風弄月的,比起呂崇雅來要自如的多,只不過張文文和歌姬在閒聊些什麼,施洛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眼睛頻頻往白無庚身上瞟。酒品最差的可能就是何元龍了,也不知道這廝在光州是不是沒喝過酒沒見過女人,總之到現在為止他已經有些失態了,不僅酒話連篇朝歌姬炫耀著自己當年的榜眼身份,手也有些不老實起來,左手撐著自己的後腦側身靠在喂酒的歌姬身上,右手恨不得伸進另一位歌姬的衣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