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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翱史今年不過十三歲,卻也是遠近聞名的神童。一歲開始識字誦詩,三歲幾乎可以做到出口成章,十歲那年就參加鄉試考取了秀才,深的景清相的喜愛。

景宛夜什麼都沒說,只是倔強的抿著唇。心裡卻在為自己此時的處境感到悲哀。曾經那麼驕傲不可一世的夜,現在居然落到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地步,實在是夠悲哀。

“死丫頭,本少爺問你話呢你居然不理我?”景翱史上前,一把抓住景宛夜的頭髮,臉上帶著一個孩子不該有的獰笑:“難不成你以為靠你那個紅杏出牆在外偷人的娘可以救你出去?”

宛夜冷冷的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男孩臉上的獰笑以及眼底的寒意,然後又慢慢的垂下眼臉。

這次捱打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好呢?

等拳頭都落在瘦弱的身體上時,宛夜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對了,看你現在也已經十來歲了吧。你說我讓爹把你賞給在馬廄做事的阿旺怎麼樣?”景翱史冷冷的站在一旁,臉上依舊帶著獰笑。

宛夜什麼都不說,只是努力的把身體蜷起,避免身體上的脆弱部位被打傷。

手還緊緊的握著之前在景翱史院子裡偷得點心。

而這個小小的舉動,被眼前的景翱史瞄中。

“怎麼,想吃東西嗎?”一腳踩在宛夜的手腕處,景翱史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

宛夜什麼都沒說,只是忍痛抓住手心被捏成一團的東西。她知道,已經三天沒吃東西的自己,如果再找不到一點吃的的話,恐怕很快就要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香消雲散了。

精巧的下巴被人用力的擰住,使得宛夜不得不抬頭與眼前這個長相英俊的男孩對視。

“想吃嗎?想吃的話就求我。”

如果不是前世的生活讓她學會了什麼叫做忍耐,恐怕夜早就一口唾沫吐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可惜,就是因為前世的記憶,讓她無法做到初生牛犢不怕虎般魯莽的行事。

忍耐,忍耐,只要等自己變強了,這些人,所有欺負自己凌辱自己的人,必以百倍奉還。

夜深,宛夜縮在從小住著的破舊院子裡,之前被拽在手心的那把碎末點心被小心的放在地上。

這裡從三年前就只剩她一個人了。那個生她的女人,在三年前終於無法忍受那無邊的等待和被冷落的寂寞,跟府裡的一個廚子私奔了。而那個以前照顧她的老婦,也在一年前離府回鄉了。

現在,只剩她一個。

夜風冷冷的吹,房間裡沒有點燈,也沒燈可點。

如果不是她時常在廚房裡偷點心被人逮住,恐怕已經沒人記得她這個景家的八小姐景宛夜了。

窗子上的紙因為年代太過久遠的原因,已經爛成了一團。而屋內,藉著月光,可以看到裡面清冷的擺設。

一張破舊的木床,上面鋪著的薄被都可以看到露出的發黑棉絮。

一張小圓木桌,一把小凳子,以及靠窗地方的一個銅鏡,這就是裡面的所有。

夜縮在那張木床上,身上疼的厲害。雖然肚子裡也在叫囂著飢餓,可是渾身無力,實在沒有太多的力氣爬下床。

宛夜輕輕笑著,如果這個身體裡的人不是她魅夜裡的夜,恐怕這個人早就在出生後不久被折磨死了。

這種日子,連她一個成年人都有些忍受不了,更何況一個幾歲的孩子。

景翱史,景清相,梁莊秀,景家,這些年她景宛夜受的恥辱,總有一天會以百倍奉還。

整個景家,唯一給她溫暖的,就是那個現在離家學藝的景家大小姐景宛欣。

姐姐……

默默唸著那兩個名字,夜輕輕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