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筆錄後已經有些晚了,他如常的叮囑警方不要將他參與其中的事情告訴任何人。而後雨宮星卻拉著他去了酒吧,兩個人在角落裡一杯一杯的灌酒,這傢伙絕對也是受了什麼打擊。

在徹底醉死之前他拖著雨宮星走出了那個醉生夢死的地方,雨宮雪匆忙趕來把她哥接回了家,因為他貌似還神志清醒,所以便自己走了回來。

輕嘆了一口氣,他抬起手去按動電燈開關,卻突然停住動作,大腦一片懸空。 他看見戶外微弱的光線,映襯出一個模糊清麗的身影。她的面容在黑暗中不甚清晰,他聽見心臟漏拍了一下。

是……你嗎?

腳下忽然踉蹌一下,一雙溫暖的手扶住她,那麼溫柔,那麼心疼。

“諾……是你嗎?”他茫然地問。

扶住他的手一頓,沒有說話。

空氣中有鹹鹹的味道,劃破了孤寂的黑色。一顆一顆的水滴滴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隱隱聽得到對方輕輕的啜泣聲。

“……諾?”眩暈感再度襲來,他吃力地開口,聲音裡透著憔悴和嘶啞,“為什麼在哭?”

費勁地抬起右手,摸索著拭去對方顏上的淚水。

然而他最終還是沒能撐到最後一刻,大片的黑暗侵蝕了大腦,他到在一片黑暗中。

隱隱聽到有一個嘆息的聲音,他沉沉的睡去。

變換莫測的景色,小時候上學的必經之路,遙遠的夕陽,小橋下的石洞,白色的雪山,一片溫暖的陽光,她在陽光中沉淪,那麼地想要融入光明。

然後是鮮血,大片大片的鮮血自一個擁有著熟悉的面容的人身體裡流出,源源不斷得彷彿要把那人的鮮血流乾。

她想尖叫,卻找不到自己的嘴;她不想去看那種場面,卻找不到自己的眼睛。

很正常的夢境,對她來說。

這些年裡,這是她每天都要經歷的事情,所以有時候寧願熬夜她也不願沉眠。每次在她最快樂的時候,就會有一把刀,粉碎她的光明。

場景變換,模糊不清的背景,冰冷的月光,地上有一篇來歷不明的紅色。風颳在臉上沒有疼痛,卻那麼讓人想要……哭?

“叮鈴鈴……”鬧鐘的聲音打破了夢境,簡唯諾張開惺忪的睡眼,才發現原來床頭有個鬧鐘。

起身關掉了鬧鈴,心裡有些好笑:沒想到那傢伙連這種東西都準備了。

剛才那個……最後的那個場景,是什麼時候的事?是夢境還是曾經的現實?

這不是第一次夢到,之前也有過,卻都是模糊不清的。但是記憶力卻沒有那個場景。

是夢境吧,可為什麼那麼讓人心碎。

她睏乏地靠在枕頭上,頭有點昏。

是昨晚睡得太壞吧。

一整個夜裡,不間斷地做著一個一個迴圈著的噩夢。

不知道醒了多少次,總是醒了再睡,睡了又醒——絲毫沒有辦法。

早晨的陽光從窗外瀰漫到房間裡,趕走了滿腦子的思緒,她離開臥室。

走到樓梯口,略略地掃視了一下整座沐浴在晨光裡的房子,不禁覺得當真是昨晚太粗心了,竟沒有發現這裡佈置得出人意料——淺色系的傢俱,溫暖色調的飾品,非常明媚。

竟然絲毫沒有黑暗的痕跡。

苦艾酒居然也有這樣的嗜好?她有些詫異。

找到廚房,開啟冰箱唯諾不禁挑起了眉毛——牛奶,速凍食品,麥片,布丁……冰箱裡面塞得滿滿的。

是vermouth準備的嗎?

難為她想的這麼周到了……vermouth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細心了?

不過她可沒有時間吃早餐呢,看了看牆上的鐘。目光又落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