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外頭有多苦多難?怎麼就不能容我沈家也清貴一家子?”

明宗叱道:“那是她的錯嗎?她那樣謹慎的人,怎麼可能出主意讓你搶親的?還不是你自己胡思亂想,才把你親哥哥拉下水了?”

“何況,你也是武職,如今在京裡,還苦還累?你哥哥家裡三個小郎君呢,怎麼就不能有一個兩個愛習武的?再說了,你沈家倒是得意,有文有武,可你想過沒有,如果真是這樣,朕該怎麼給你沈家官職?文武都佔著,位置低了你不高興,也委屈孩子們。可位置高了,都給你沈家一家子,裘家怎麼辦?鄒家怎麼辦?崔家怎麼辦?那滿朝的文武怎麼辦?滿京城的皇親國戚怎麼辦?滿天下的寒門學子怎麼辦?全天下的人都看著呢,你說說,朕怎麼辦?”

“貪心也沒有你沈家這種貪法的!回去給朕告訴你哥哥,翰林院的名聲毀得好,回家去關上房門好好想一想,一個家族想要千秋萬代,到底是霸佔下所有的好處,還是該在一條路上好好地走到極致!”

總得給別人留條路吧?!

明宗嚥下了一句話。但沈邁聽了出來。

沈邁心裡有些慶幸。

把沈大拉下水是自己的心念一閃,不過,看來,這一步閒棋,反而是這一戰的最大收穫!

明宗要重用自己,就不能讓自己的家族在朝中聯絡太多,自己一家子,得有做孤臣的自覺。沈過現在的官職,還不算太過顯眼,但下面的三個侄兒如果也走學文這條路,只怕事情就不會太好看了。

沈邁當機立斷,馬上磕了個頭:“是!臣一定原話轉告,一個字不改!”

明宗瞧著他,一笑,心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兒。

沈邁接著就把話題扯開了,嬉皮笑臉道:“聖人,不知道除了賜婚的旨意,您還給了老沈什麼榮光啊?”

明宗一滯,忍不住戟指笑罵:“瞧瞧你那副貪心的噁心嘴臉!眼睛裡的綠光都要冒火星了!我還真沒罵錯!”伸手拿起御案上那道賜婚封縣君的聖旨遞了過去:“自己瞧吧!”

沈邁笑著恭敬雙手接過,展開一看,眼中喜色閃過,想了想,又皺起了眉頭,片刻後,苦下了臉:“聖人,您這都賞在她們家了——那以後我們兩口子打架,我還不能動她了呢!”

明宗拍著御案罵:“翻了你的天了!那是朕採選時太后殿下一眼就看上的小娘,不是眼角傷了在家裡養傷,不是你鄒娘娘出的餿主意,你以為那樣一朵嬌豔個性的紅玫瑰,朕能捨得給了你?還不知足!還惦記著跟人家打架!?你都多大歲數了?賀小娘子可只比你閨女大一歲不到!打架,你還真說得出口!”

說著說著,自己又忍不住笑:“就依你對女人的勁頭兒,朕唯一擔心的,就是你家裡現在兩個女人,怕你擺不平!”

話題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轉到了花期身上。

沈邁心中一凜,面上的表情便凝重三分,露出了一絲躊躇。

明宗看他的神情,心中一動,卻接著笑著調侃:“我說老沈,雖說前頭那位有你鄒娘娘的面子在,可這位小賀氏真的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要給我鬧出個寵妾滅妻來丟人啊?”

沈邁先嗤地一聲笑,揚手道:“就算是妻妾成群,微臣也省得內宅是女人的地盤,我才不耐煩去管那些爛賬。既然娶了妻子,那種事兒自然都是妻子說了算。她要打要殺,要供起來,要擱起去,都由她。跟我什麼關係?我只管兒子!”

說著,神色微微黯了一分:“何況,估摸著,這二位,也沒什麼見面的可能了。”

明宗一愣,奇道:“怎麼呢?不過一個月而已。一個月後,小賀氏不就進你沈家了麼?”

沈邁忙躬身拱手:“微臣這小半年沒好意思,呃,沒機會見著聖人,也就沒報上來。花期女官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