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看到他的笑,就突然想哭,可是當她看見他那溫柔的笑,那瞬間胸口就是好難受,成串的淚怎樣也停不下來。

她背靠在門上,抽著衛生紙擦眼淚,不懂自己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不過,她的狀況和多愁善感沒關係吧?

雖然才見過他三次,但在方才那一瞬,她就是知道他很少笑,很少很少。

悲傷的回憶……

彼岸花的花語驀地跳了出來,教她心頭再次一抽。

天啊,她在胡思亂想了。

她也不過才見過他三次耶,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錯覺啊?

低著頭看著被她揉成一團的衛生紙,她真的變得好奇怪……

愛亂想、愛亂想。

好不容易止住了淚,她將眼淚擦乾,在那莫名悲傷的情緒平復之後,洗了臉,深吸口氣,確定鏡中的自己看不出異狀,才推開門走出去。

他依然站在吧檯,如一尊大理石雕,俊帥的面容又恢復了無波般的平靜。

貓兒不知何時重新跳上了吧檯,吃著白瓷盤裡的食物。等她走近,才發現它吃的是魚,不是給貓吃的貓罐頭,甚至不是一般的魚罐頭,而是一整條的煎魚。

啊,原來他給它吃得那麼好,難怪它那麼胖。

“你都餵它吃整條魚嗎?”

她重新在位子上坐下,語氣有些過分輕快。

雖然察覺有些不對,他仍沒有多問,只回道:“沒辦法,它挑食,它原先的主人把它給寵壞了。”

“原先的主人?所以咪咪這個名字不是你取的?”

“不是。”他抬起頭,看著她問:“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她點點頭,瞧著那慢條斯理吃著魚的黑貓,好奇心又讓她開了口,“它原先的主人怎麼了?”

他並沒有回答。

那幾近窒息的沉默,讓她將視線重新移回他臉上,雖然只有一瞬,只看了一眼,但她的確在他眼裡看見教人難以直視的痛苦。

在那瞬間,彷彿連周遭的空氣,都凝重悲傷了起來。

可他很快的垂下了眼,遮掩了一切,若非沉默持續著,她幾乎以為一切都是妣的錯覺。

她再笨,也知道自己問錯了話,她張嘴試著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正當她覺得自己快要被那尷尬和不明所以的愧疚感給打落無底深淵時,他開了口。

“它的主人……離開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鎮定,如果不是因為沙啞,和那短短三秒,卻讓她覺得度秒如年的停頓,她一定會以為咪咪的主人只是出國留學而已,不過事到如今,就算她懷疑那位前主人十之八九已經掛點,她也沒笨到開口繼續追問。

所以,她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

“喔。”

沉默繼續籠罩著,陰暗的烏雲似乎也在他身邊持續圍繞不散。

天啊,這種陰鬱的氣氛真讓她無法忍受。

她把玩著手裡的玻璃水杯,看著他一語不發的低頭敲打在櫃檯裡的計算機,忍耐了幾秒鐘,終於沉不住氣的再次張嘴發言。

“那個……老闆。”

他停下記賬的動作,抬眼看她。

“我叫白綺麗。”她拿起放在吧檯上的便條紙和筆,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把便條紙轉過去給他看。“這是我的名字。”

他低頭看著她整齊秀麗的字型,然後抬起頭來,只見她期待的仰望著他。

“所以?”他問。

不是她在說,他的表情還真有那麼一點困惑。

好奇妙,雖然只是微微的困惑,卻改變了他給人的感覺,男人的困惑看起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