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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們種的糧食勉強僅夠自用,能拿到集市上換錢的多是些山貨:獸皮、獸肉、藥材、木炭、乾果等。
陳伯抱怨買回的東西品種少了,俞宛秋聽了卻很高興。這樣的天氣,便是朝廷的人也難“辦案”,她們在古柏鎮上,興許能安安靜靜地住一段日子。
九月很快就過完了,她的月事再次爽約。蘭姨便和她商量:“還是請個大夫吧,都兩個月了,摸脈也摸得出來了。”
“好的”,她這幾天也在琢磨著,是不是該確診一下了。自從兩人成親後,雖然他們商量著要避孕,可一直住在山上,沒辦法配藥,這種事,又不能交託手下去辦,只能親力親為。她原本的打算是,等他們離開雲州去下一個軍營時。在路上找個大夫配藥,以後再按時服用就行了。沒想到那麼快就會分離,更不想到,她這麼快就懷上了。
古柏鎮上只有一家醫館,陳伯說,裡面的老大夫在這一帶很有名,周圍幾十裡的人家都找他看病。這話讓俞宛秋聽了直樂呵,周圍幾十裡只此一家醫館,別無分店,不找他看還能找誰看?
老大夫姓荀,古柏鎮上好多人姓荀,很符合這個鎮子的風格,因為,荀也是個古老的姓氏。
荀大夫雖然年事已高,診脈依然嚴謹,按完了右手按左手,拈著雪白的鬍子沉吟了好一會才宣佈:“恭喜恭喜!少夫人是喜脈,孩子有兩個多月了。”
俞宛秋在帳中說:“老先生辛苦了,請到廳上坐著吃茶,還有一點事要麻煩您。”
蘭姨把荀大夫讓到外面的客廳,將自家姑娘的情況告訴了一番:年紀小。以前曾大病過兩年,最近又受了點驚嚇,希望大夫隔段時間就過來診脈一次,以確保母嬰平安。蘭姨說話的時候,順便把診金奉上,荀老大夫也沒有端架子,滿口答應了下來。
陳伯笑容滿面地送大夫出門,嚷著要去殺雞宰魚,蘭姨坐在床沿上問:“姑奶奶,要不要通知世子?”
俞宛秋反問她:“怎麼通知?是你通知還是我通知?去哪裡通知?”
蘭姨被問住了,確實沒辦法通知,她們現在等於跟外界徹底失去了聯絡,不覺嘆息道:“戚長生也不知道怎樣了,要是有他們在就好了。”
俞宛秋報以沉默,轉頭望向窗外青灰色的天空,說了一句言不及義的話:“又要下雨了。”
下雨後的山路更難走,阻止了朝廷鷹犬的打探,也同樣隔絕了跟自己人的聯絡。
她心裡其實很矛盾,既希望有人保護,又怕引來世子,他現在真的不適合露面,秦公子可能還在附近轉悠呢。那人有股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執拗勁,自己一個小小的弱女子,卻從他手裡逃走了,對他而言是一種侮辱,可能更會被他當成挑戰。
俞宛秋有種預感,跟這人的糾葛只怕還遠遠沒完,他是不會輕易服輸的。
她不自覺地捏了捏腰間的荷包,那裡面有幾枚“訊號彈”——這是她自己取的名字——只要她把其中一枚拋向空中。興許就能引來王府暗衛。
可她不敢隨便使用,怕沒引來自己人,反引來朝廷暗探。她更擔心,根本就沒有“自己人”,戚長生他們已經全軍覆沒,就像趙佑熙在運河上遇刺,幾十個護衛無一生還一樣。那種慘烈,秦公子的手下未必做不出來,他們明裡就有上百人,暗裡還不知埋伏了多少。
想到秦公子,就想起來了落在客棧裡的行李。衣物和錢財倒在其次,她最捨不得的,還是父親的那些書,一百多本,分裝在兩口箱子裡,很沉。她設定逃跑計劃的時候,就知道不可能帶走,事後也不可能去客棧索取,一去就暴露了行蹤。
她是真心想要幫父親整理遺稿,好好地給他出一本書,對於一個從科舉入仕,以狀元名揚天下的人來說,這應該是做女兒的所能給的最好報答吧。可她沒想到。自己會弄巧反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