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好,純潔得如同秋日碧空,找不出半點汙穢。見過最噁心的事,也就是落魄後的口頭上的輕薄。

如今甫一接觸到喜愛受虐的男人,虞秋心中震撼與驚嚇久久無法消除。更不必說,還得由她親自動手來施虐。

這事帶來的衝擊力太大,佔據了她全部的心扉,讓她無暇憂慮別的事情。

打人而已,多簡單啊,打就是了。反正這事對她來說是報恩,對雲珩來說,被打後會身心愉悅,兩全其美。

話是這樣說,虞秋卻覺得很棘手,她從未與人動過手,更別提是雲珩這種身份的人了。

苦惱時,雲珩讓人送了一本書給她。

書中內容十分刺激,輕則辱罵命令,重則鞭打捆綁,看得虞秋提心吊膽,根本沒法想象自己這樣對待雲珩。

她滿頭青絲快要愁成白髮了!

這一日,雲珩讓人傳她去書房。

傳她去書房……除了施虐,還能是什麼事!

虞秋好想一頭撞死,在侍衛的催促下,忍著巨大的廉恥感,踩著積雪,舉步維艱地往書房走去。

到的時候正聽見雲珩說話,“……御史臺人斬首,家眷全部充入奴籍,有不服者,斬。膽敢出言辱罵者,當場拆骨剝皮。”

“屬下遵命!”將領應罷,踟躕道,“殿下,方太傅年老體弱,受不住嚴寒,再在獄中待下去,恐命不久矣……”

雲珩的聲音極其冷漠,“老東西仗著太傅的身份和曾經出言袒護過孤,屢次以大義辱罵孤,早就該死了。”

虞秋聽得兩腿發顫,屏息立在外間角落裡,待人離去後,聽見傳喚,驚悸不安地小步挪進去。

她停在書房中央,謹慎地行禮。雲珩坐在書案後,下巴微抬,道:“坐。”

書房中炭爐溫暖,只等待的一會兒功夫,虞秋手腳就熱了起來。她駭然坐下,屁股只敢挨著軟椅的邊角。

雲珩偏頭看她一眼,手中金質玉梳筆一扔,讓後靠去,不悅道:“不是讓你膽子大些嗎?”

虞秋嚇得噌地站了起來,下一瞬反應過來,這樣雲珩會更加不高興。

德高望重的老太傅他都想殺,虞秋是萬萬不敢與他作對的。

已經站起來了,怎麼辦……

虞秋被他深潭一樣看不見底的雙目注視著,手心發汗。焦急中,一道似有若無的寒氣飄來,她面上一涼,餘光注意到開著條縫的檻窗。

“我想、我要去關窗。”虞秋找了個藉口為自己的行為開脫,特別注意地修飾了下言辭。

雲珩不置可否,隻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

虞秋心驚肉跳,硬著頭皮往視窗走去。

書上說了,對待有這種嗜好的人,就得把他當成最低賤的奴才,使喚他、辱罵他、輕賤他,他才會感到身心滿足。

太難了啊,她開不了口、下不去手!

小窗外,松柏枝頭的積雪因風搖落,寒意洶

湧。虞秋恨不得從視窗翻出去,栽倒在雪地裡凍死算了。

她欲哭無淚,磨磨蹭蹭地將窗子合上,再走回來,強迫自己坐回軟椅。

“讓你教鸚鵡說話,你教不會,讓你學著罵人打人,別說你還是學不會。”

“會、會了的。”

雲珩俊眉一揚,道:“先罵我幾句聽聽。”

虞秋沒罵過人,雲珩給她的冊子上是教了的,但是那些話太難聽,她嘴巴張開,再合上,重複兩次,到底是邁不過心中那道坎,羞愧道:“我得醞釀下情緒。”

她沒敢看雲珩,低著頭,眼前一花,一本繁瑣的明細單目被扔到眼前,雲珩道:“念。”

這就代表著他答應了,虞秋趕緊拿過單目念起:“中都督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