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沛晴言簡意賅地回答了兩個字:“看人。”

被柳沛晴一下子掐中自己的七寸,林熙又炸了:“和我這樣一個俊朗豐逸的翩翩濁世佳公子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聊理想,別的人在佛前求了十輩子都求不到的事,你憑什麼嫌棄我?!”

柳沛晴撇撇嘴,攤手:“沒辦法,習慣性嫌棄你。”

“……就不能拋開成見,坦坦蕩蕩地聊一場嗎?!”

“你今天要是不抽風,我還可以考慮一下。”柳沛晴說著,目光犀利地戳了林熙一眼,“但是我看你今日病得不輕……為了我自己的安全著想,懇請熙表哥你還是找那些個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的人來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聊理想吧!”

林熙:“…………”

————

頭一日鎩羽而歸,林熙不氣餒不放棄,回到屋子裡將前後再過一遍,自我反省,以求明日進步。

但是每日的表現都如首日一般,神一樣的開頭,腰斬似的結尾。

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勁兒使不對地方,林熙滿心煩悶,都快憋出神經病來了。

這一日早上,林熙再次早早準備好了早點等柳沛晴起來。

守在門邊的流霞看到林熙路過,上前來向他行禮。

林熙心只在屋裡:“你家小姐還沒起來?”

“小姐再過一刻就該醒了。”流霞說著,遲疑了一下,又道,“表少爺,說起來整隻船上,和小姐最熟悉的人就該是我了。有句話我姑且一說,您姑且一聽,採納與否就看您自己的意思——您還是如從前一般和小姐相處罷。這些文文鄒鄒的門道,在我家小姐身上行不通的。”

說完,流霞略一欠身,回到門邊守著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林熙此刻真如醍醐灌頂一般,靈臺一片清明,參悟了。

————

果如流霞所言,一刻鐘後,柳沛晴喚了流霞一聲。

流霞應聲而入。

林熙在外面又等了好一會兒,估摸著柳沛晴更衣櫛沐完畢該梳頭了,這才敲門進去。

一看到林熙進來,柳沛晴馬上進去備戰狀態,做好隨時抖落雞皮疙瘩的準備。

誰知道林熙笑眯眯地過來,往鏡中一看,道:“喲,昨晚上的水蜜桃你磕眼睛上去了?”

睡過頭的柳沛晴頂著兩個水腫的眼睛,聽到林熙這樣打趣,微微一怔,然後回頭笑了:“喲,你病好了?”

林熙順手在梳妝檯上撈了一隻絹花,往柳沛晴鬢邊一別:“你才有病呢。”

“你什麼審美?!這花豔俗得要死!”

柳沛晴嫌棄地扯下那絹花丟回臺上。

林熙不屈不饒地再次拿起來別柳沛晴鬢邊:“就是豔俗的花才能襯托你的清新脫俗呀~”

柳沛晴呸他一聲,沒再堅持著拿花下來。

林熙得了意,魔爪又伸向其他髮飾……

柳沛晴見狀毫不客氣地拿手裡的簪子戳了林熙一下:“老實點!再亂往我頭上堆東西看我不戳爛你爪子!”

林熙“嘿嘿嘿”地笑了三聲,摸摸自己的鼻子,靠在一旁的櫃子上看流霞給柳沛晴梳頭。

不用像往日一般挖空心思地找好話來誇柳沛晴,林熙只覺得自己現在十分放鬆,整個人的心情都是亮的。

給柳沛晴梳好了頭,流霞又開啟妝奩,取了螺子黛出來,準備給柳沛晴畫眉。

林熙一早就有一試身手的心,現在看到流霞拿那螺子黛沾了水就要往柳沛晴臉上畫,忙搶了她手裡的黛條。

“我來給你畫。”

林熙說著一把按住柳沛晴,手中黛條咻咻兩下,在柳沛晴臉上畫了兩道。

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