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下來,總算未曾失態。

福城宴後,她匆匆而去,今日卻又不期而現,似乎每次她都是這般…來去無蹤。

輕抿了口茶,唇齒間流淌著清新香氣,棲雁悠悠道:“易世子來此偏遠之地想來有要事,不會耽擱吧?”“不會,雨竹的嫁妝我已準備妥當了。”“易郡主的嫁妝?”那個大美人要成親了?棲雁發現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比自己想得還多。

“對阿。”易雪松不解對方的訝異,“二皇子親自主婚,郡主你未得訊息麼?”就算她未曾回王府收到請柬,但也不該一點也不知情吧?“豈會?”棲雁笑得無害,“只是易郡主,不該說公主才是那嫁妝如何需要易世子準備呢?”

易雨竹既然已封為皇家公主,嫁妝自該由皇室籌備。易雪松以為自己之前會錯意,點點頭,爽朗笑道:“我為她準備的是哥哥給妹妹的嫁妝。”

不是世子,公主,無關家族名利,只是哥哥和妹妹,如此簡單。棲雁認真地瞧了眼面前直率到有些缺心眼的青年,曾認為有這麼個哥哥乃是才貌雙全的美人郡主的不幸,所以才有了險些犧牲她一生幸福的那場比武招親,不過如今看來……

俯首掀蓋,茶香繞鼻,無論如何,易郡主真的算是個很幸運的人吧,蒼天眷顧她至此。

清雅一笑,“你是個好哥哥。”易雪松怔怔看著她優雅翩然,空靈清雅,或許是清減了些的緣故,比起上回見面時清泠出塵,她似乎多了幾絲女子的嬌美,那不是一套女裝便能稱得出的,是從眉目間,神韻裡,淡淡逸出的……

把玩著手中的杯子,看著一片嫩嫩的茶葉旋轉著逐漸沉至杯底,棲雁似無意道:“說來最近喜事頗多,二皇子的婚事也近了吧。”“該是吧,要不然楚家也不至於……不過我們四親王府素來和睦,如今楚秦兩家這般,不好吧?”以為棲雁定然全曉,再加上易王妃曾說兩家是世交,易雪松對她毫不設防,將心中的不安說出。

冰凝瞟了眼這位浮上愁色的易家世子,和表情淡淡毫無波瀾的棲雁,終於明白自家郡主一反常態‘熱情好客’的真正緣由。勾出抹漫不經心的笑,棲雁淡淡道:“世子所慮甚是,有些事卻非你我可定又何必自尋煩憂。”

看來傳言不假,楚家果然在這些日子吞了秦家不少勢力,那他……正思慮著,忽聞一陣不急不徐的腳步聲,斜眼瞧去,嘴角噙著含義不明的笑,紫衫墨髮,灼灼其華不是秦昕是誰?易雪松瞧見秦昕與方才見到棲雁比更為驚訝,簡直有些目瞪口呆了。秦昕悠步走近,見禮道:“想不到在此竟遇到兩位。”冰凝的眼睜得圓圓的,這…這算‘惡人先告狀’還是‘空口白話’?回首再瞟眼自家主子沒有絲毫破綻的臉,唇角保持適宜的彎度,吞了吞口水,低下頭,悄悄往後挪了兩步。棲雁垂眸,看不清神色,微笑道:“果真有緣。”易雪松遂以為秦昕是另一個巧遇,但粗曠如他也不禁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客套兩句,又當面邀約兩人去參加喜宴就先告辭離去了,臨走還回頭望了兩眼,似仍有些不安心,見兩人一派和諧又覺是自己想得太多。冰凝蹭蹭地溜走說要再備些點心,秦昕毫不客氣地坐到棲雁身旁,一縷胭脂香氣浮過,棲雁微微蹙額。秦昕笑得有幾分得意,道:“不想問我去哪兒了?”棲雁挑眉:“你身上有胭脂味,而且…算不得清雅。”秦昕興味更濃,認真盯著棲雁,似是有所期待般道:“所以?”斜撇著腦袋,棲雁睥睨他眼,狀似認真思慮了下:“這種胭脂會用的多為煙花之地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