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委實無法將事情真相說出口,而且他現在滿心都在擔憂落銀的情況,“當務之急,應當是落銀的安危……伯父。我想先去看看落銀,餘下的事情……待落銀醒了之後,我一定給伯父您一個交代。”

他這兩日不去看落銀,並不是說不擔心。而是無顏面對。

可現下聽聞她至今昏迷不醒,哪裡還顧得上這些?

葉六郎聽他口氣篤定,顯然又是在真的擔心落銀,一時間不由地就心軟了幾分,嘆了口氣,道:“你去看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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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蟲站在落銀床邊,望著床上的落銀,他一雙眼睛通紅,稚弱的雙肩不住的抽動著,隱隱發出細小的啜泣聲。

“姐姐。你醒過來好,好不好……”他一抽一噎的抹著眼淚說道,“我新學了好多,好多字,蟲蟲寫給姐姐看好不好……嗚嗚嗚……”

月娘眼睛也有些發紅。走上前去彎下身扯起了蟲蟲的手,細聲哄道:“好了別哭了,姐姐需要休息,你這樣會打擾到姐姐休息的,跟娘出去吧。”

“可是姐姐……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蟲蟲睜著一雙淚汪汪的黑眼睛,撇著嘴抬頭看著月娘,小孩子的眼睛向來最純淨無邪。讓人看了極不忍心,月娘心底一酸,臉上卻露出了些許安撫的笑意,道:“很快就會醒過來的,你要乖乖的,不要吵到姐姐。”

蟲蟲對大人的話向來都是深信不疑。此刻聽到月娘這麼說,才稍微放心了些,扭頭看了依舊緊閉著雙目的落銀一眼,他就反握住了月娘的手,哽咽著道:“那我跟孃親出去……不吵姐姐。”

“乖。”月娘柔柔地笑了笑。牽著蟲蟲走了出去。

走到了門口,月娘轉身要替落銀關上房門的時候,卻聽蟲蟲還帶著些哭意的聲音喊道:“爹爹……徐大哥……”

一聽到蟲蟲喊到‘徐大哥’三個字的時候,月娘的臉色即刻就變得很難看。

臉色沉沉的轉過身去,果然就見葉六郎和徐折清一同走了過來。

“銀兒怎麼樣了?還是沒有醒嗎?”葉六郎一看到月娘,就即刻問道。

月娘沒有說話,只對他搖了搖頭。

“伯母,落銀現在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真的只是中了迷藥嗎?”徐折清邊走上前去邊問道。

卻見月娘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的弧度,“徐公子這話說的輕巧,什麼叫做只是中了迷藥?難不成徐公子覺得,銀兒中了迷藥落水還不夠嗎?”

“伯母誤會了,我絕無此意。”徐折清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中了迷藥的話,怎會至今不見轉醒?”

“這我倒想要問一問徐公子了。徐公子到底對銀兒做了什麼,才致使她至今都不願意醒過來——”月娘的口氣,是徐折清、包括葉六郎都從沒有聽過的譏誚。

月娘向來善良柔和,性子溫軟的就像是一汪水,極少對人生氣,更別提是現在這副樣子了,葉六郎心中不禁疑惑不已,縱然落銀是在徐家茶莊發生的意外,但也不能將責任全部都推到徐折清頭上去,這一點,就連性子有些急躁的自己都能想得通,向來心細如針的月娘,又豈會因此遷怒徐折清呢?

“伯母,我……”徐折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這件事情的確是我疏忽了,才會讓落銀在喜宴上發生這種事情,在此,我給伯父伯母賠不是了。”

“是一時疏忽還是刻意為之我不知道。”月娘的口氣越發的冰冷,向來溫柔似水的雙眸也都是怒意,“難道事到如今,徐公子還是不願意將事實說出來,做過的事情不敢承認嗎!”

這兩日,落銀的確是沒有清醒過來,但很多事情,不清醒的時候從嘴裡說出來才更加可信。

昨天夜裡,落銀的一番夢囈,可她被送回來的時候,那衣衫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