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日白景亭對自己的寬宏大度,葉六郎心中的懺愧卻更深。當年私奔之舉,雖然大部分是白鶯歌的莫名堅持,但他作為一個男人,萬不該就那樣不負責任的離開。

“六郎,其實……你不必太為以前的事情感到內疚。”月娘將隔間的蟲蟲哄睡著了之後,回到房間見葉六郎望著床頂出神,就知道他一定又在想以前的事情了,便出言安慰道。

“我也知道以前的事情沒辦法挽回……可是,要我當做沒發生的話,我說什麼也做不到。”葉六郎依舊望著床頂。

“六郎,我的意思是……當年銀兒孃親的死……並非是你的過錯。”月娘神色有些猶豫的說道。

畢竟那件事情……不是葉六郎可以阻止的,不管葉六郎有沒有將白鶯歌從樂寧帶走,都是無法更改的。

正文、285:“及時雨”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葉六郎笑嘆了口氣,不想妻子為了自己的情緒不好受,便道:“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月娘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了片刻之後,還是選擇了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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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落銀去了茶鋪將一天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之後,便隨葉六郎前往了國公府。

巧的也是白福剛從外頭回來,撞見了父女二人,對葉六郎雖然沒有什麼好顏色,但對落銀,倒是和顏悅色。

想著老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一直唸叨著這丫頭,福伯便親自去了白世錦那裡通傳。

“哼,他要等就讓他等罷!不必理會!”白世錦剛一聽葉六郎又來了,便沉聲說道,而後又補了一句,“日後他就算在門前跪上一整日,你們也不必過來告訴我!”

顯然的,氣性還是沒有消去半分。

白福看了眼白世錦氣呼呼的模樣,頓了頓,稍帶了些笑意說道:“可是老爺,今日表姑娘也跟著過來了……”

他這話裡的表姑娘,自然指的就是落銀了。

一聽這表姑娘三個字兒,白世錦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可也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又給壓制了下去。

表姑娘這個稱呼聽著還真是順耳,不管怎麼說,這丫頭是自己的親外孫女沒錯。

“老爺,您看……要不要把人請進來?”白福說著,又補了一句道:“今個兒外面的風可不小,冷著呢。”

這就是擺明了想讓白世錦心軟。

白世錦聽罷也果真心軟了一番,可轉念一想,葉六郎如此辜負自己的女兒,心緒便再次不平靜了起來。

“那你就出去告訴葉流雲,如果他還知道心疼自個兒的閨女的話,就趁早的回去!以後都不要再過來了——”白世錦沒有商量地道。

“這……”白福神色有些訕訕。合著老爺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啊。不管小姐當年如何,可畢竟這也是小姐的親生骨肉,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老爺哪裡能不想見?說到底。不過還是嘴硬罷了。

“老爺,您真的不見嗎?”白福不死心地問道。

“你去回話便是!”白世錦看似不耐地一揮袖子,但眼底卻有些不捨。

“是。”白福見他堅持,自然是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得領命出去回話去了。心裡卻在嘆道,如果少爺在家,說不準還能在中間勸一勸,他縱然是在白世錦身邊待了這些年,可橫豎還是個下人,有些話。他還是不能說的。

白景亭是上了早朝還沒回來,可白府裡,卻還有位主子在。

“福伯,我聽下人說那個人又來了,這回還帶了個姑娘過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幹嘛不直接打發了?還日日跟祖父稟告,又是什麼道理?”

白福這邊剛出了白世錦的院子,迎面就見一位身穿淡粉繡百碟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