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世錦的臥房中出來,迎面見到還穿著官袍的白景亭。連忙就行禮。

“父親胃口不好?”白景亭今日被皇上召進了宮,臨近天黑才趕回來,一回到家,衣服都顧不得換便過來了。此刻一見丫鬟手中托盤上的飯菜顯然沒有動過,便擔憂地問道。

“老爺說不想吃東西……”小丫鬟細聲地答道,知道這府中老爺的事情只能跟白景亭一個人說,便又如實地說道:“不單單是晚飯。午食老爺也不曾動過,問是否不合胃口,老爺便搖頭,只說讓奴婢將飯菜撤下去——”

白景亭擔心地皺了眉,頓了片刻之後又問道:“老爺今日可是出去了?”

好端端的,應該不會突然這樣才對。

“是。晨早曾經出去過一趟,不到午時便回來了。”

“去了何處?”白景亭又問。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嗯……”白景亭聞言就對丫鬟拂了拂手,示意她退下。而後,這才提步進了白世錦的房間。

然而剛來到隔著一扇屏風的外室,就聽守在屏風旁的貼身丫鬟小聲地說道:“老爺方才剛歇下。想來是疲了。”

白景亭向來孝順,得聽白世錦已經歇下,自然不敢再去打擾,交待了丫鬟小心伺候著,便負手離去了。

走到院外,又對身側的小廝吩咐道:“去請白福來我書房一趟。”

這個白福,便就是白世錦的那位貼身車伕了。

“是。”小廝恭謹地應下,領命而去。

白景亭這邊剛一回到院子,白福後腳就隨那小廝過來了。

“不知少爺讓老奴過來有何吩咐?”白福行完了禮,站在了一側問道。

“父親今日去了何處?方才我去看他,聽丫鬟說已然一整日沒有進食——”白景亭朝著白福問道,口氣裡是滿滿的擔憂,他成日忙於政事,能陪在白世錦身邊的時間,實在是少之又少。

白福在白家待了一輩子,關於白世錦的事情,對白景亭從來也不會有什麼隱瞞,而且他自也知道,這件事情他就算不說,老爺也是會告訴少爺的。

於是,便大概地將今日的事情跟白景亭說了一遍,包括白世錦受到刺激而吐血的事情,但一時卻沒忍心將白鶯歌的事情說出來。

白景亭聽得餘驚未了,“那回府之後可有讓大夫再複診一次?”白景亭最在乎的還是白世錦的身子。

“少爺放心吧,回府之後老奴已經讓府上的大夫給老爺看過了,診斷的結果同那葉家娘子差不了幾許。”白福怕白景亭擔心,忙地答道。

“那就好……”白景亭鬆了口氣,確定了白世錦的身子沒有大礙之後,才轉而問起了葉六郎的現況。

卻見白福有些猶豫了。

“怎麼了?”白景亭意識到了不對,連忙問道:“可是鶯歌出了什麼事情?”

因為如果鶯歌沒事的話,父親縱然再氣,也一定會將人帶回國公府的,這些年來,父親對鶯歌的思念他都看在眼裡,豈會不瞭解?

“小姐她……已然不在人世了。”白福不忍地說道。

白景亭同白鶯歌這個妹妹,雖然不是一母所出,但自小白景亭就對這個妹妹極為疼愛,每次白鶯歌闖了禍被白世錦發現,白景亭必然會站出來代她受罰,這一切白福都是看在眼裡的。

“什麼……”白景亭神色怔怔,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鶯歌她……?”

白福眼眶有些發紅的點了頭。

“這怎可能!”白景亭忽然提高了聲音,情緒激動地印證道:“可你方才還說什麼葉家娘子?”

“回少爺……那乃是姑爺後來娶得續絃……”白福說到這裡,不免又有些憤憤,雖然古人娶續絃乃是稀疏平常之事,但一想到當初小姐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