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不會一直等在那裡,再等她們後知後覺的回去拿。

這樣一想,鳳慜才恍然驚覺,若非落銀,她竟然就與這機會失之交臂了。

落銀沒瞧見她的臉色,因為她現在的心思在這剛到手兒的雀舌茶上頭,見她欲將茶罐開啟,齊夫人在一側笑了笑搖著頭,卻未語。

她就知道,這小姑娘可是個細心如塵的。

果然。不多時就聽落銀笑了兩聲,將嗅罷的茶葉放回了茶罐中。

鳳慜見她表情,也捏了一把幹茶在手中觀看了一陣兒,怎麼看都是極好的上品,應該也是出於大茶師之手。

她未發覺什麼不對勁,轉而看向落銀問道:“有何不妥?”

“茶是很好的。這茶還有些青澀的氣味,應該是今年剛採摘製成的春茶。存放只怕還不到三日吧。”雖然是問句,但落銀的口氣卻是篤定的。

鳳慜滯了片刻,繼而恍然大悟。

對了,今日要尋的茶,註定了得是陳茶才行!

本來以為要完成任務了,不料臨了還擺了這麼一道兒,大致就是防的有人急功近利,粗心大意。

她竟然犯了一次這麼低階的錯誤……到現在,鳳慜才明白。為何之前設了那麼多的阻礙,為的就是使人心生不耐和急躁,如此一來才更容易忽略最後這一點。

細心從容,不管是何時何地,一個合格優秀的大茶師都該保持住這種心態,這些考驗。都是很合理的,是她自己今日太浮躁了。

見最後一道已經被破除,齊夫人親自奉上了陳年的雀舌。

落銀心中如釋重負。重重地撥出了一口氣來,可終於將這茶拿到手了……

齊夫人親自將人送了出去,並對落銀說,日後若是得空,可以過來聽戲。落銀欣然應下之後同齊夫人道別。

馬車滾滾,朝著晉茶院行駛了回去。

幾番猶豫,鳳慜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單憑一個‘十二街’,你怎麼斷定那詩中所指的高樓,就一定是在這兒?”

落銀低低笑了兩聲。講說道:“真不知道這寫詩的人是哪個,實在高明又惡趣味的很。你將這詩每句的最後一個字連起來,且看看怎麼讀。”

鳳慜將那詩回憶了一遍。默唸道:“東街頭有朱樓……”

她起初只想到是不是藏頭詩,卻沒去想會不會是首藏尾詩!

而且越想越覺得奇妙,午時到尋冬閣找到那位算命人,被錯引到留香樓,她只覺得被空耍了一場,然而若不是去了尋冬閣一趟,落銀也不會拿到那把鑰匙了。

所以,若是一開始就直奔東街頭的戲樓,沒有鑰匙也是枉然,要是領悟的過早,只會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細細想來,這首詩可謂是環環相扣……若是一步走錯,就全盤皆輸了。

她們這區區一份雀舌茶就藏有這麼多的心思和玄機,那其他人只怕也差不了多少,總共一十八首小詩,真不知寫詩的人,是費了多少心思。

落銀和鳳慜,一時間都極好奇,這寫詩的人是百里弗還是曲公公。

思及此,落銀將那早已揉皺了的紙團攤開了來,方才只看詩句沒注意去看這字型,現下細細一看,方覺此人筆力不凡,大許是心中已然生出了敬佩之意的緣故,一時間竟然覺得字字都蘊含著無窮的涵義。

上輩子加上這輩子,落銀敬佩的人,五個指頭都用不完,而書寫這詩句的主人,儼然已經占上了位置。

出於崇拜的心理,落銀將這紙細細地揉平過來,又小心地疊好,方才了貼身的荷包中。

鳳慜瞧見她這小孩子氣的動作,眼中閃過不屑的神色。

馬車停靠在晉茶院門前。

落銀先行跳下了馬車,懷中抱著茶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