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聲退了下去。

那邊楊媽媽望著楊氏手裡那張一百兩銀的銀票,眼珠子都快落下來了:“姨娘,您,您從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你別管!”楊氏低聲道,“反正是正當所得。你不用擔心。”說完,她低聲吩咐楊媽媽,“你把這銀票拿了,想辦法找個人去打聽一下楊家的情況。”

楊媽媽面露難色:“這個時候,只怕有錢也請不到人……”

“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楊氏冷冷地道,“這個時候,楊家只是被抄了,皇上會怎樣處置楊家還是兩說——有可能就這樣懲戒一番,也可能會讓楊家滅族。可不管是什麼意,到現在還沒個明確的表示,大家心裡就不免存著些念想。要是再過些日子,楊家沒事,我們自然沒事,要是楊家出了事……我們再想用銀打點別人去打探點訊息,那可就真如登山一樣難了。”

楊媽媽想想也有道理。

她接過銀票,匆匆出了院子。

到了晚上,有訊息傳過來。

“建寧侯、壽昌伯並一干女眷都被送進了大理寺。”

楊氏手腳冰冷,面如死灰:“完了,完了。”又道,“女春也送到了大理寺,顯然是一點顏面也不給了……最輕也是個流放千里!”

楊媽媽是不懂這些事,卻知道楊氏是極聰明的人,聞言掩面低泣起來:“千金家財,就這樣一朝散盡了……讓我們這些人去依靠誰啊……”

楊氏聽著神色一震,忙道:“媽媽別快,快幫我尋人打聽一下嫁入中山侯家的那樣姐姐和嫁入梁閣老家的那位姐姐現如今都怎樣了!”

楊媽媽心中升起一股希望:“說不定兩位姑奶奶請夫家的人幫著到皇上面前求情,侯爺和伯爺還有一線生機呢!”

如果他們能脫罪,自己和楊氏自然也就能在徐家繼續過這太太平平的安穩日子!

楊媽媽忙擦了眼淚,找人去打聽。

徐令宜沉著臉大步進了內室。

十一娘正在拍謹哥兒睡覺,見了忙朝竺香使眼色。

竺香忙上前服侍徐令宜更衣梳洗,然後領著屋裡服侍的退了下去。

“謹哥兒睡了!”徐令宜雙手撐在炕上,把妻子和兒子都圈在懷裡,望著謹哥兒睡熟後安祥的面孔,眼底有了幾分暖意。

十一娘點了點頭,輕輕地坐了起來,小聲道:“剛睡!”

徐令宜就和她坐到了床上說話。

“這個東西你收起來。”他遞給她一個公文袋,“抄家的是一個跟了蔣雲飛多年的副將,當初蔣雲飛戰敗,我曾救他一命。明天你給黃三奶奶看著,然後當著黃三奶奶的面把東西燒了。”這就是永昌侯世子擔心的那些東西吧?

這樣一來,黃家的人也就看到了證據,知道徐令宜受託把東西給弄了出來。

十一娘點頭,當著徐令宜的面把東西放在了床頭檔扳的暗格裡。

徐令宜把謹哥兒抱到暖閣送給了顧媽媽,和十一娘歇下。

“文氏那邊,你看緊一點。別讓她和文家的人接觸了。”黑暗中,徐令宜抱了十一娘,手輕輕地撫摸著她背脊,微微突出的骨節有點硌手,讓他的心變得很柔軟,說話的聲音也輕柔起來,“聽趙管事的口氣,在這種情況下文家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文三爺這樣不知道進退,皇上看在從前的情面上忍了這一次,未必就能忍第二次……”

自從她生病以後,徐令宜就很喜歡摸她的背脊,不像從前,最後總帶著幾份暖昧,現在更多的是憐惜。

她犯頭枕在他的胳膊上,悄聲道:“從前侯爺和文家做生意,是奉命行事吧?”

要不然,徐家也不可能這麼大的膽子了!

徐令宜沒有做聲,撫著她背的手卻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