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實在不行,她就不要幸福,不要滿足,只有平靜,沒有煩惱和惶恐不安的平靜。

這世間,有人追求榮華,有人追求成功,有人渴望刺激,有人想要高高在上,她呢,最渴望幸福。

迷糊中,張綺把手伸入井水中,藉由那股冰冷,刺激得自己清醒一些。

外面“劈劈啪啪”燃燒得越來越旺,逼人的炙熱,滾滾的濃煙,令得張綺幾度窒息。幸好,實在難受時,她就用水灑在臉上,便可緩解一二。

時間在無聲無息中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天,許是半天,許是二天,她隱約地聽到一個聲音在喚道:“阿綺。”

“阿綺……”

昏亂中,張綺猛然一咬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

“阿綺——”

是有人在喚她,是有人

張綺尖聲叫道:“我在這裡——”

她提起了所有的力氣,她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大,可不知為什麼,吐出來卻如蚊蟻。不好流了這麼多血,現在她時冷時熱的,多半是病了,又被煙燻了多時,嗓子只怕都燻壞了。

張綺又清醒了一些。她摸索著站起,啞著嗓子尖叫道:“我在井中。”

聲音還是不大。

外面,到處斷垣殘壁中,一個護衛湊過來,清聲說道:“郡王,看來不在。”

“她在,”男人的聲音十分嘶啞,疲憊,甚至慌亂,他沉聲道:“我知道她在。”

一咬牙,他沉聲說道:“通知下去,繼續搜找。”轉眼,他又囑咐道:“休要驚了突厥人”

“是。”

張綺焦急地看著上面,一聲又一聲地叫道:“我在,我在井裡。”可不管她用了多大的力氣,吐出來的聲音都啞得,弱得如同蚊蟻。

叫了一聲又一聲,直到聲音啞得都要叫不出來了,張綺才胡亂掬了一捧井水喝下,她本來已冷得厲害,整個人不停地哆嗦著,牙齒也上下叩擊得厲害,這冷水一浸,更是寒得刺痛。

陡然的,她記起自己懷裡還塞有糕點,連忙拿出兩塊塞到嘴裡。

她額頭又熱又湯,全身軟得厲害,光是這些動作,便已費了她所有的力氣。無力地把糕點吞下去,張綺眼巴巴地看著井口處。

恍惚中,她居然聽到了高長恭的聲音,她聽到他在喚道:“阿綺——阿綺——”

居然聽到他的聲音了,看來她病得不輕。

張綺笑了笑,習慣性地扯著嗓子應道:“長恭,我在井裡……”

應罷,她發現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應什麼,無力地靠在桶壁上,一聲又一聲,無力地應道:“我在,我在井裡,在井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的,她聽到井口處傳來高長恭熟悉低沉的聲音,“她在應我。”

另一個聲音說道:“郡王,我們這些多人都沒有聽到,你,你真的聽到了?”

“我聽到了,她就在這裡。”他的腳步聲卻是越去越遠。

張綺大急,她嘶啞地吼道:“長恭,我在這裡”

她只叫出了“長”字,後面的字,全部因為咽喉太過嘶啞,而發不出來。

便是這吐出的一個字,也是低弱的,無力的。

在這種旁邊的屋宇被火焰燒得劈劈啪啪響個不停的時候,在街道中轟隆隆地震動聲中,張綺的聲音,幾乎無人聽見,除了她自己。

可高長恭腳步卻是猛然一頓。

見他四下掃視,一個護衛叫道:“郡王”

才叫到這裡,高長恭猛然提步,朝著井口走來。

他彎下腰,拿起那斷成兩截的繩子。看了一眼,高長恭沉聲說道:“這是被刀斬斷的。”四下看了一眼,他又道:“水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