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住的胡思亂想:殿下怎麼到這個時候還不回來!早知道這樣,中午的時候就不應該聽殿下胡鬧,讓她一個人出門的。當時我應該死活要跟著殿下的,我這個豬腦子!殿下不會出了什麼事吧?不會遇上了刺客,身受重傷,然後被江湖大俠搭救,那大俠本是武林盟主之子,出身五大門派,對殿下一見傾心,強行帶走殿下了!??

黃鶯越想越驚悚,腦中有種強烈的直覺告訴自己,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昭和殿下很有可能遭遇危險了。黃鶯腦中靈光一閃,手掌和拳頭相擊了一下。對!一定是這樣。我真是個天才,這種隱蔽的作案過程我都能推斷出來。

黃鶯提起裙襬正要去告訴秦錚這件事情,商議這事該怎麼辦。抬頭卻看到不遠處葉昭和一瘸一拐的走回來了。

黃鶯又驚又喜,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連忙上前去攙扶葉昭和:“殿下您這是怎麼了?崴腳了嗎?”

葉昭和把爪子搭在黃鶯手上,半身的重量靠在黃鶯身上,有氣無力的說:“別提了,尚衣局的那群人是怎麼辦事的,他們是專們造假的嗎!做的繡鞋穿了沒幾天就壞了。”說著葉昭和忍不住抽了口涼氣,無他,腳丫子上磨起來的水泡實在太疼了。

黃鶯趕緊扶葉昭和回宮收拾包紮去了。

葉昭和躺在床上還不老實,吩咐黃鶯道:“你讓人去查一查,長興城裡的官宦人家哪家姓木,或者有個叫木軒的公子。不,不止是官宦人家,全長興你都去排查一遍,明天曲江晚宴之後我要看到結果。”

黃鶯心底尋思:“殿下這是出門遇到了什麼事情,這個叫木軒的又是什麼人?怎麼以前從來沒聽殿下說起過。”

黃鶯遲疑了片刻,長興城是大趙的國都,人口有兩百多萬,不到一天的時間在兩百多萬人裡面找出一個人,無疑於大海撈針。就算東宮有鋪遍全國的情報網,一天的時間還是太吃力了。不過,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她只要向主君報告最終結果就夠了,中間的困難和波折無需說明。

黃鶯以手扣地,道:“屬下遵命。”

然後又稟報道:“殿下,明日曲江晚宴,禮部將您的座次排在了陛下的右首,齊國公主在您的左下首。”

葉昭和此時本來在閉著眼睛享受侍女的按摩,聞此詫異的睜開了眼睛:“嗯?禮部的姚尚書是個老糊塗蛋,這些年葉英和又勢大。他一向是能糊弄就糊弄,能裝死就裝死。甚至有時不惜得罪本宮,也不敢逆了葉英和的意。這次是怎麼了,竟然這麼嚴守禮法了。”

黃鶯靠近葉昭和耳邊,小聲說道:“聽說是中書舍人李鶴大人和姚老尚書密談了一番,姚尚書後來就義正言辭的給陛下上了一封奏摺,說禮法不可廢,齊國公主是庶女,東宮殿下既是嫡姐,又是國之貳副。齊國安敢公然違抗禮法,與東宮平起平坐乎?齊國當在東宮之下。”

葉昭和粉唇微勾:“幾次三番示好於孤,看來明天咱們要會一會這位小李大人了。”

於此同時,夜色中的齊國公主府第燈火通明,咣噹咣噹的瓷器脆裂之聲接二連三的響起,齊國公主葉英和像一頭困獸,在書房裡發洩憤怒的情緒。侍從們大氣不敢出一出,都遠遠的躲開了,生怕一個不小心觸到公主殿下的黴頭,被她賞去喂妞妞。

妞妞是葉英和養的一條黃金蟒。

葉迎合憤怒的抓起桌上的圓口鑲金邊青花瓷盞朝門上砸去。正巧,一個黑色的人影推門進來,眼看就要被飛出去的茶盞砸到臉上。只見那人一個燕子轉身,指尖靈動的翻了幾翻,暴戾的茶盞服服帖帖的躺在那人掌中。

葉英和見那人進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陰陽怪氣的問道:“忠平侯李大人,您的好兒子不是攀上了東宮這顆大樹,您老怎麼不去東宮那裡乘涼,本宮這座小廟放不下您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