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按字條上說的做,我怕阿福會有不測。”六郎安撫道,“齊伯,你無需擔憂,我會一切小心的,定將阿福完好無損的帶 回來。”

“主上,我……”

霧黎話未說完,已被六郎攔下:“霧黎,你不要跟來。”

六郎不徐不急地將紙條疊好,放入袖子中。

原來那擄走阿福之人意在等六郎出現,待他一到良城,才傳來訊息。知道歹人的目標在自己身上,六郎安心了許多。

初春時節,卯時尚早,而六郎寅時,就已出發了。

關心則亂,六郎不知身邊那些想要幫他的人會不會義氣用事,偷偷跟隨,就此害了阿福的性命。代價太大,他不能冒險,所以在告知眾人時,將字條上的時間向後錯了一個時辰。

天色還未打起,六郎出門時抬頭看了眼日月同存的景象,自知今日有劫數。但萬事只要下了決心,定有 回報,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山間之間,江水澎湃。

六郎剛一站定,只見一抹鵝黃落入眼底,對面的巨石上,有一少女,雙手反綁,倒地不醒。

“阿福!”他剛要上前,便有一玄色身影擋在了齊福身前。

六郎定睛一瞧,此人正是“虎狼雙煞”中的李天虎!

李天虎面色陰沉,眼神像把鋒利的刀子,似要將眼前人千刀萬剮:“蕭六郎,你總算來了!”

前一晚,六郎已收到霧黎的飛鴿傳書,知道他的弟弟李天狼死在了阿福手裡。

今日相見,目標還不夠明確嗎?

“六郎……六郎,別來……”齊福嚶嚀兩聲,仍是未曾清醒。

這幾句夢囈倒是吸引了李天虎的視線,他轉身利落的拉起齊福手上的繩索,將她挾制在身前。

這般動作,阿福一下子清醒過來,她先是感受到來自背後的壓力,知道正被人控制於股撐之中,視死如歸的神情劃過她慘白的臉龐;一轉頭,恰好對上立在洶湧的江水對面的蕭六郎擔憂的眼眸,瞬間又有些埋怨。

為什麼要來!

終是狠了狠心,向對面喊去:“蕭六郎,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你之間早已恩斷意絕,再無瓜葛,你少管閒事,快點走!”

對岸的六郎不語,只是這般定定的望著她,不離不棄。

齊福見喊話沒用,側轉過頭來,對身後的李天虎說道:“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就是殺死李天狼的人,你既然綁了我,為何不趕緊為至親兄弟報仇!”

“阿福,不要說了!”六郎連忙阻止,生怕激到李天虎,傷了她分毫。

可如今的李天虎還用得著齊福激將?他早已做好了打算:“小娘子,要殺你,我早就動手了,何必要等現在?”

殺弟之仇,他固然要報,但要是能從中利用齊福引出蕭六郎這條大魚,完成相爺吩咐的任務,那後半輩子榮華富貴將是享之不盡!

換句話說,這種人,從始至終都是唯利是圖的。

“你想如何?”只要他需求,便還有得商量,六郎並不懼怕這種人,不過是周旋,不過是他這一條命罷了。

“姓蕭的,你倒爽快!”

見兩人以自己談起條件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蕭六郎,我不用你救,你快走吧!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我的,你何苦再搭上一條性命?”

在破廟那晚,無論是否有人助力,那把刀都是她親手□□李天狼的胸膛的,她也曾為紅燒肉的死動過殺機。她知道,李天虎是要定了她這條命的!

可六郎聽而不聞,繼續對李天虎道:“說吧,你要怎樣?”

“在爺爺面前還玩起你濃我濃這一套,我呸!好啊,好一對亡命鴛鴦,那我倒要試試,你們兩人是否真能犧牲自己,保全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