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這兩個犯了錯的小傢伙,準備迎接老師獨特的懲罰。

“噯,怎麼可以欺負同班同學呢?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在很久之前的洪荒陸嶼上,萬物皆有靈。在一眾可以‘言說’與‘動作’的生靈之中,有一位居住於宮殿的神祗,她手下的人皆彼此尊重,從不打鬧戲耍。雖不明白‘感情’為何物,卻也不會奚落戲弄他人。任憑命運輾轉,天賜異象,他們都一直生活在一起……”

一高一矮的兩個男孩懷疑地盯著眼前滔滔不絕的老師,末了,其中一位悄悄附著在另一位的耳邊,偷聲說道:“這個眼鏡阿姨好煩人啊。她說的話比校長和火影加起來還多。”

囉嗦的講故事戛然而止,麻美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可以了,你們就在這兒罰站吧。”

雖然第一次擔當孩子們的老師,但是懲罰起孩子來卻毫不手軟。

掌握生殺大權的感覺很棒,但是能夠讓兩個孩子露出愁眉苦臉的表情,更棒。

麻美滿意地轉過了身,打算回到辦公室中去拾掇自己的檔案。當她側過頭時,便發現那位被欺負的宇智波鼬同學還沒有離去,依舊站在一旁。矮小白淨的他頂著偌大的太陽,很是安靜地等在一旁。

此刻,那兩個丟石頭的倒黴孩子,正與宇智波鼬隔空互相瞪著。準確地說,是那兩個淘氣孩子單方面瞪著鼬,鼬絲毫不在意他們的關注。

麻美走到了這個矮嘰嘰的小朋友面前,半蹲下了身體,問道:“怎麼了?還不去上課嗎?”

宇智波鼬看起來可不像是喜歡打小報告的型別。

“……沒事的。”鼬抬起頭,用黑色的眼睛看著自己的老師:“就算是上課的內容也很簡單。火遁忍法我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

這一番話,讓麻美露出了溫和的笑意。她說:“第一天的課就逃跑,不太好吧?……而且,你現在也只是一個小孩子啊,鼬。”

“……不。”鼬眨了一下眼睛,問道:“麻美老師口中所說的,沒有‘奚落’,只有‘互相尊重’的世界真的存在嗎?沒有嫌隙與猜忌,所有人都可以很平和地生活在一起……”

他稚嫩的面孔上帶著幾分渴望。

麻美為他的話語所怔,好一會兒才重新將笑容掛上了面孔。她揉了揉鼬的頭頂,說道:“當然——不會存在。他們之所以平等而彼此尊重地生活在一起,那是因為這群人完全不知道‘感情’是什麼樣的東西。所以,也就沒有愛與恨、貪與憎,也不需要為利益所煩惱。然而人類……是有感情的。”

“所以,就會有猜忌,對嗎?”宇智波鼬在她的手下低聲地說:“……謝謝老師。”

“小孩子不要想太多啊。”麻美最後拍了一下他柔軟的發頂,說道:“快去上課吧。”

那隻小小的鼬走一步,便扭頭看她一眼,然後便朝著教室的方向跑去,炎炎的夏光將他奔跑時的矮小影子投在了地上。那兩個罰站的男孩十分不屑地說道:“……鼬就喜歡和老師說話。真討厭。他在哭訴我們欺負他嗎?”

聽到這兩個孩子的無心之語,麻美愈發想笑了。

當別的孩子都在為一些普通又可愛的小事氣惱不已時,宇智波鼬已經在思考人類的情感這樣複雜的問題了啊。小孩子都很討厭的漫長的說教,竟然也可以引起他的興趣。是什麼樣的家庭,才可以培育出這樣一個孩子呢?

想到高橋寺口中所說的“宇智波一族與村子中樞向來不和”,再思考到他幼年就跟隨父親上前線的行動,麻美勉強為鼬這樣的思考方式找到了原因。

竟然稍稍有點期待這個孩子的成長。

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想法。

畢竟——她已經看過了無數人的生命,還有無數國家的誕生與消亡,甚至一片土地的繁華與傾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