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他所遺下的諸般珍寶籍冊都深藏於其中,無有禁制口訣,不得府主允許卻是不可入內。

張衍曾得桂從堯口傳心授,知曉其中陣門變化,根本無需從按部就班從正門而入。

到了幽池上方,他關照了羅蕭、劉雁依等人幾句之後,便自掐動法訣,將禁制一個轉動,就有一個漩渦水眼現於腳下。

他笑了笑,雙袍一攏,把手負後。毫不遲疑往裡跨入,眼前景緻忽而一變,只一步之間,便自到了主府之中。

他舉目看去,見這裡寬敞闊大,冰簾瓔珞垂掛,處處以明珠點綴,光暈柔和,暖玉生輝,如行晨日之下,洞壁透亮,似冰璃澈水,將洞外那光彩陸離的水中景緻亦是照得纖毫畢現。

三層玉階之上,有一方玉榻,其上之擺有一隻兩丈大小的扇貝,內中鋪有軟墊錦帛,足可坐入數人,貝口大開大敞,不時噴出水霧冰晶,寒氣瀰漫,冷意沁骨,貝面陰側還斜斜嵌入一面大鏡,其面似銀汞水磨一般,將洞中景物照得纖毫畢現。

這是桂從堯昔年留下來的一樁法寶,名為“小壺鏡”,不但能自成一方天地,還能開闢洞府,養煉靈脈,這十二層洞府,皆是依靠此件寶才能孕育而出,可是說是此間最為重要的一件法寶。

張衍微微一笑,走上玉階,徑自往裡步入,鏡面之上頓時泛起陣陣如水漣漪,一晃眼間,他整個人也是沒入其中。

待立定之後,他舉目望去,發現這裡也是別有一番天地。

腳下卵石鋪地,面前有一方池塘,幾塊圓石堆在水邊,水中睡蓮玉藕,粉嫩喜人,對岸是一片青碧碧的竹林,搖曳掩映之間有一園亭,有簷角自枝椏中顯露出來,幾塊石階之下碧草青青,綠意盎然。

遠處是一高崖,一條玉泉化作清瀑流淌沖刷而下,撞入池中,發出嘩嘩大響,一條條金鯉在下方不停躍動,似要逆流而上,十丈之外,卻有一葉扁舟飄在水面上,隨風遊蕩,任那飛濺水珠拍打,正有一個黑衣長髯的文士坐在那裡入神垂釣,只是他呆坐不動,如塑像一般,並不曾發覺張衍到來。

張衍知曉這黑衣文士就是鏡中真靈,也可是說這昭幽天池的洞府之靈,此間一切陣法禁制,秘府玄機,他俱是瞭如指掌,能自在御使。

他笑了笑,伸手一點,對準此靈打了一道法訣上去,這黑衣文生忽然打了個冷顫,似是猛然清醒了過來。

他回首一望,見是張衍站在不遠處,頓時面露歡喜之色,忙一把扔掉魚竿,竟自水面上匆匆走來,到了面前,他一揖到底,道:“可是老爺來了?自真人走後,小的已在此等了二十年矣。”

張衍看了看他,笑道:“昔日我來此處時,桂真人曾說,將洞中書冊丹藥,法寶器物,俱都付與你掌管,要我來日向你討取,我問你,可是如此?”

黑衣文士連忙說道:“正是正是,真人仙去之時,此府中共留下二百三十七卷書冊,三座丹房,一隻煉藥寶鼎,二十五件上品靈器,兩件玄器,一件真器,另有煉器寶材,奇藥靈花若干,除小的還需在此時時鎮壓洞府,操馭禁制陣法外,其餘諸物老爺可隨時拿去祭煉取用。”

張衍點點頭,便笑道:“你且先帶我去那藏書之處一觀。”

桂從堯生性慈和,又從不主動出手傷人,是以那兩件玄器都非殺伐之寶,他並不急著去拿。

而那書冊便不同了,桂從堯身為洞天大妖,雖則所練功法也未必能強過溟滄派,但若其中有此人修道途中的諸般感悟,那便是無價之寶了,是以他欲先去觀覽一番。

黑衣文士如今已是易主,他不敢不從,把手一指,遠處空地之上就有一座銀壁雲樓拔地而起,樓閣門窗洞開,現出內中一排排齊整如尺的書架來。

張衍一擺衣袖,就往裡閣樓中走去,先是駐足觀望了一番,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