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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這處應是不遠了。
她素手一抹,拔起一根陣旗,輕輕一晃,霎時將法壇禁制撥動,蕩起層層靈光,再以手指輕點,在幾隱秘之處埋下了幾件法器。
做完這一切後,她便把心思放定。
對方能在短短時間內接連攻破兩座法壇,絕然不能等閒視之,此處能守則受守,萬一自己不敵,也好籍此掩護,好方便抽身退走。
大約過有兩刻,就見下游方向來了一駕墨色飛舟,其速不疾不徐,舟上站有二人,左邊一名,乃是頭戴緇撮,寬衣大袖的年輕修士,笑容溫雅和煦。
而右手所站之人,身量稍矮,卻很是壯實,容貌粗獷,兩眼瞪得極大,一把濃密鬍鬚隨意撒在胸前,任憑勁風吹拂。
秋涵月見了二人,卻是微微鬆了一口氣,若是有元嬰修士到此,那可就萬般棘手了,好在對方皆是化丹修為,自忖還可以應付。
心下暗忖道:“這二人既不是靠自身法力打破法壇的,那麼必就是仰仗法寶了。”
念及此處,她卻是比方才從容許多,若是隻比法寶,她自覺不懼同輩修士。
這駕飛舟到來之後,在法壇上空轉了幾圈,那名壯實修士朝下張望了幾眼,道:“這處看守得力,怕不似前面那般好下手了。”
前面兩座法壇主持陣法之人皆是有些稚嫩,應對時也是手忙腳亂,加之他們手持至寶,因而輕易便就破開了,而這處修士看去卻是經驗老到,非是好欺之人。
韓濟看著下方,道:“往上游去就好了,碧羽軒有五座法壇,漏了一處也不打緊,若是頓足在此,反給後面之人準備時機。”
壯實修士哈哈大笑,道:“韓師弟你說笑了,憑你從溫真人處借來的法寶,對付這些法壇不在話下,看這小娘子還有幾分門道,老黃我倒願試上一試。”
韓濟笑道:“哪裡是借,只是瞞著看守童兒取來的,用完還要還了回去,黃師兄可要嘴風緊些。”
黃道人連連擺手,“知曉,知曉,法寶你我都用過,若是傳到了溫真人耳中,誰也討不了好,我豈會和自己過不去?”
他們二人在上面指指點點,卻並不過來,秋涵月看著不覺生氣,可這法壇不似山門大陣,也無攻敵之力,奈何不了對方。
心念一轉,便起手丟擲一朵七色香花,到了天中,花瓣撲的一聲,紛紛散開,漫天飛舞,繽紛絢爛,起初不過數十瓣,可幾息後已是化作千百數。
此是驪山派一位真人來溟滄派拜訪齊雲天時,當往來人情送與她的,名曰“七殺香花陣”,能以一花演化禁陣,乃是此派最為著名的手段,門中化丹修士出外行走,多是依仗此法。
此刻她一使了出來,黃道人不免有些吃驚,隨後嘿嘿一笑,把手一張,掌中立刻出來一團血光,如遮幕般潑下來,與那花瓣一觸,發出嗤嗤聲響,頓時失了靈光,變得乾枯焦爛,大把大把掉落下來。
秋涵月立時認出了來歷,心下道:“原來是血魄宗的修士。”
她也是不甘服輸的性子,把玄功運轉,身上丹煞盡數化為碧波清泉,向上一衝,頓時把血光衝散了大半。
韓濟神色一動,朝下問道:“玄澤真妙上洞功?你是溟滄派哪位真人門下?”
便是溟滄派中,這門功法也不是誰人都可傳授,能得此法者,多數是洞天門下。
秋涵月警惕道:“你是何人,先報上名來。”
韓濟笑道:“在下姓韓,說來也與你溟滄大有淵源。”
黃道人大笑道:“韓師弟,有什麼不好說的,那小娘子,我告訴你,我這位師弟,原本乃是雲琅韓氏弟子,如此天資絕佳的人物,你溟滄派卻留不住,反而卻投到我血魄宗門下,可見我靈門合該趁運而起,早晚有一日,要把你玄門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