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瞬之間,張衍這幾個念頭從腦海閃過,他穩了穩心神,上前躬身,大聲道:“弟子領命!”

秦掌門道:“你若有疑,儘可問來。”

張衍思慮片刻,道:“掌門,瑤陰派也可去爭奪那物麼?會否為諸派所不容?”

秦掌門笑了一笑,搖頭道:“他派便是僥倖拿到了那物什,亦會被玄門十派共討,只是瑤陰派不在此列。早在易九陽昔年執掌此派之時,便與諸派掌教共簽了一份法書,相約鬥劍論那物事歸屬,只是自閉門之後,並無一次前往,久而久之,便已為諸派忘卻,然則萬年之期未至,此派之名,至今猶在那法書之上,未曾消去,哪怕瑤陰派還有一名弟子,諸派也必得相認,是以此回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順。”

張衍恍然,怪道掌門先前要把瑤陰派傳承拿入手中,還要自己把魏子宏收來做徒兒,原來早就為此做好了佈置。

他仔細一想,暗自讚歎,秦掌門此法可謂妙極,他與霍軒三人一明一暗,兩路齊發,還未比劍,便先佔了一層便宜。

且按照常理而言,似瑤陰派這等數千年未曾現世的宗門,就算前往鬥劍法會,也至多遣出一名弟子,或許會引來幾分詫異,但卻不會令諸派弟子生出忌憚之心。

十六派鬥劍,諸派向來以鬥劍輸贏來定下回大比弟子人數,上數為三,下數為一,張衍如是無有掌門真人在後扶助,想要前去鬥劍,那就唯有設法擠去一人了。

由於六大魔宗被玄門壓制了數千載,以至於回回皆輸,是以此次也只得一人前往。

而其餘玄門宗派,至少也可遣去兩名弟子,絕然不會將瑤陰派這等忽然冒出來的勢弱宗派放在眼中。

秦掌門緩緩言道:“張衍,此去法會,全憑你自家本事,所得之物,由你自決,不必問我。”

張衍心中一動,自從周崇舉回返之後,他也知那一件物事關係玄門氣運,哪一派得了皆可壯大宗門,就算大比頭名,也不可能一家吞了下去。

此次因還涉及玄門魔宗之爭,如何瓜分此物,十大玄門掌教早已議定了。掌門如此交代,想來是並不願受此束縛,因此才把他當作暗棋來使。

不過有了承諾,豈不是說只要他奪了那物回來,可以自己全數拿下?

他微微搖頭,現下想這個還為時過早,只道:“弟子明白了。”

秦掌門抬手發來一道符書,道:“你出宮之後,不忙回府,執此符去方塵院走一回。”

張衍也不多問原由,伸手接了下來,見玉臺之上已是無有聲響,便知自己該離開了。

他深施了一禮,轉身向外走去,兩旁童兒皆是對他打躬施禮。

張衍出了浮游天宮後,回首一望,自走出此處的這一刻起,他已算是徹底站在了掌門這一邊,沒有他路可走了。

他微微一笑,不過這樣也好,得掌門看重,總比依託在洞天真人門下來得要好。

一聲清嘯,也不用法符,就那樣撞開罡風,化一道虹光,出了浮游天宮。

他一道劍光飆射,破風裂氣,望東而行,不出一刻,已是到了方塵院上空。

只見前方有兩座懸飛峰凌空相對,間中以鎖鏈相連,奇石峻山,飛瀑如練,仙鶴翔空,外側有禁制設阻。

此院為溟滄派九院之一,門中大陣,諸島禁制,皆是由這此院修士著手佈置,原本此處為世家所掌,他前次出山之時,聽聞重又被世家收回手中。

張衍並不知秦掌門為何遣自己來此,不過既是其屬意安排,想來是有深意在內。

他又駕劍前行數里,忽然眼前景緻一變,空中天風翔動,有數之不清的黃色符籙浮現眼簾,一條雲梯筆直通向兩山之間。

而云梯之上,卻一名英目劍眉,黃袍裹身的道人坐在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