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止宋深江這樣想,既是舒蘭也明白這個道理,縱使她出身將門,在西陘關一戰之前也稍有功績,不過這些在宋將軍一輩的老將眼中委實算不得什麼,尤其迦國近十餘年都在征討中州數國,身負戰功的將領委實不少,舒蘭以往的這點戰績若當真要排個名次,恐怕不止不夠看,就是塞塞牙縫都顯得有些寒酸。

宋深江雙手握拳,起身向正座上的迦燁稟道:“末將已按太子吩咐,留五萬步兵鎮守嵐敏山脈,如今其餘人馬皆安置在關外。”

迦燁頷首笑道:“朝廷任命舒將軍為徵西元帥,也是想要鍛鍊新一輩的將才,宋老將軍征戰多年,經驗豐富,日後還要宋老將軍在一旁多多協助舒元帥才是。”

“末將不敢。”

宋深江剛硬的音調,語帶雙關。

真是連太子的面子都不給啊,這也算是軍人常有的直性子吧。舒蘭心中暗笑,不過壑帝及太子的這次提攜,總讓她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宋老將軍一路辛苦,暫且歇息,大軍我自會派人安排。”

宋深江深知軍令不可違,可當真將自己手上的軍權交掉是一回事,要不要給舒蘭好臉色看又是另一回事,彼時宋深江仍不看她,只對太子迦燁拱手道:“末將告退。”

舒蘭望著宋深江傲氣筆挺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大戰在前,太子可是在征戰西蠻之前先給我找了個大麻煩。”

迦燁微微一笑,端起茶盞聞了聞幽幽的茶香,“穩定軍心,擅用人才也是一軍之帥的本事。”

舒蘭不置可否,也不再糾結此事,“既然宋將軍已到,不知何時可以舉行開拔式?”

開拔式是將士行軍前用來鼓舞軍心、提高士氣的儀式,此次西征於迦國於壑帝而言,更是意義重大,這樣的習俗自不能免。

迦燁茗了口茶,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月色,“三日後,如何?”

“謹遵太子吩咐。”

擊掌抱拳的手,緊緊握住。

西州蠻夷,西陘門恥,她終於可以叫他們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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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蘭同唐雪松回到屋院時,見郝遠正坐在門口的欄杆上,手上似是在撥弄什麼,見她回來就立即竄了起來,拍拍手拿了一旁的小盤子步到她的面前,將東西遞給她,舒蘭低頭一瞧,盤子裡竟是許多撥好的核桃,正疑惑著抬起頭看他,郝遠已是又立在了屋前,替她推開了房門,行為舉止皆十分貼心有禮。

舒蘭愣了短短一刻,毫不含糊地撿了一顆核桃丟進嘴裡,清香帶苦,不過被人服侍的味道,卻一向都是極好的。

舒蘭走上前,笑嘻嘻地對郝遠道:“喲,怎麼一下子變得這般懂事了?誰教你的?”

郝遠抓抓頭,“我沒當過兵,不曉得親兵要做什麼,他們只告訴我私底下伺候好你,要你順心,這樣上了戰場才能生龍活虎,我想想也挺有道理的,他們說你最喜歡吃核桃,這是我剛撥好的,味道挺好的。”

舒蘭笑了笑,又吃了一個,朝立在門口的男子吩咐道:“雪松,你先下去。”

唐雪松瞥了一眼郝遠,行禮退下。不過只剩下兩個人的屋子裡,舒蘭卻是步到書桌前坐下,一手翻著書桌上的圖紙,一手吃著核桃,半點沒有要理睬郝遠的意思。郝遠安靜地在廳裡站著看了她一會,到底耐不住安靜開口問道。

“我還需要做什麼嗎?”

舒蘭略略看了他一眼,將手上的圖紙稍稍向前一推,示意郝遠過來,“你不是很熟悉西州麼?說來聽聽。”

郝遠上前湊了湊,見她在看的正是西州的地圖,曉得她是在考慮今後的行軍路線,於是瞭然地侃侃說道:“西州早年也是個紛亂之地,比起迦國統一中州七國,西州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