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有心人,同年秋季便診出喜脈。他陸敘活了二十餘年,從未有那般激動地時刻,只消一想自己心愛的女子正孕育著二人的骨肉,他便興奮的一顆心將要自胸腔內跳出來。

得知小宛有孕後,娘總算緩和了點面色,婆媳二人的關係亦在漸漸回暖,他正要鬆一口氣時,卻迎來命運的一擊,利箭穿心之際,他都未反應過來,不明如何會惹來這殺身之禍?

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被一個陌生男子桎梏在胸前,哭的死去活來,已然顯懷的身子抖若篩糠。胸前的劇痛遍襲全身,他艱難地向前走一步,滿心的不甘憤恨與疼惜,帶著不捨與眷戀重重倒在了地上。

當他再次醒來之際,溢滿胸腔的便是深沉的恨意與對小宛一人留在世間的擔憂與緊張。不過這個念頭未能持續多久,他便得知了前世造成自己慘死的原因,那時他一度將要崩潰,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如此。

原來自己悉心呵護的女子,並未與自己想象的一樣冰清玉潔,在他之前早叫不下一個男子行盡齷蹉之事。雖是未叫除他之外的男子破了身子,可每回思起來便叫他如鯁在喉,周身不適。

上蒼既安排他重生一回,可見前世種種皆為大錯,今世他首先該斷的便是與她之間的交集,如今看來,前幾回的出診亦是大錯特錯。

館內寂靜許久,枳實觀師父一臉陰晴變幻,不由有些不安的向後退了兩步。陸敘已然回過神來,緊蹙的眉峰漸漸舒展,心意已定,他便囑咐枳實道:“日後再有紀家的人來,你便婉言回拒,請她們別處請醫……”

前不久還特意囑託,怎地今日又是這番說辭,枳實正摸著腦袋滿心疑問,耳邊便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這回可不像師父那般沉穩,急促凌亂的腳步聲一聽便知道是有急事。

果不其然,說曹操曹操到,又是那紀家的兩個丫頭。平安剛跨進門檻,便眼尖的發現陸大夫在此,她心裡先是一喜,隨後才滿面慌張的奔進去。“陸大夫,我家姑娘病了,還求您前去看一看。”

平安說著眼睛就跟著紅起來,好似她家姑娘真快不行了一樣。

陸敘聽言不由心絃猛地一跳,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他也未想到對方來的這樣突然,方才所說之話並非信口而言,因此便是心中微有不適,仍是沉穩著聲音回道:“姑娘來的不巧,我正要出門,數日前便與病人約定好時間,實在不好耽擱,還請別家請醫。”

陸敘推辭完,心下仍是有些難安,便同她指引道:“出門左轉步行兩百,便有一家金氏醫館,金大夫資歷不淺,請了他去只利不弊。”

平安未想對方是這樣的回答,微微愣住,片刻之後立馬變幻神色,忍不住跪在他腳邊邊哭邊求起來。“陸大夫行行好,且去看一看奴婢的姑娘,我家大爺走時還特意交代下來。奴婢知道您同大爺有些交情,姑娘頭兩回亦是陸大夫在看,悉知姑娘的病況,此刻自是請了您去更加為好。”

“凡事講究先來後到,並非有了私交便可優先,病者在我眼前皆是一樣,眼下我不可為此破例,還請姑娘自便。”陸敘說完,便不再看她,轉身就叫枳實開了幾樣小抽屜,揀了幾樣草藥包起來以作示範,“照這般再揀幾包出來。”

枳實腦袋裡還在發懵,聽這一言,忙點頭應下,手上便開始動作起來。

平安於此實在大感意外,在福兒的攙扶下站起身,抹了抹面上的淚,再看了陸大夫兩眼,方有些不甘的出了醫館。

既是做戲,她便真按著陸大夫所言,出了醫館朝左轉。福兒並不知真情,一心以為姑娘真病了,方才見陸大夫那般公正無私,由不得有些氣憤,“這陸大夫怎地這般!太沒有人情味了!”

姑娘這回雖是未真病,可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便是病了,眼下聽了福兒這樣不滿,平安亦是覺著如此。“咱們快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