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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雖是憐她,可礙不住一年裡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除開幾個大日子一家人聚在一起,其餘時候想要見上一面都是難事。
佟姐兒抿著唇答不上話,菱姐兒卻好似看明白了,翹一翹嘴角才勸她,“佟姐姐全不必擔憂,許是待你及笄了再定也未可知。”
佟姐兒再不說話,偏頭往那花叢裡望,春風送來一陣花香,夾雜著幾分寒意,佟姐兒緊了緊身上的素絨繡花小襖,心底不禁生出幾絲茫然。
周氏幾個想是也覺出幾絲寒意,發了話叫各人散了去。
回了院裡,佟姐兒一張小臉上還不見笑,羅媽媽見了忙問道:“姑娘怎的了?出去這一回,可又是生了何事?”
羅媽媽在兩個丫頭身上掃一眼,適才她倆在身邊伺候,也算聽著兩句姑娘與三姑娘的談話,心裡明白姑娘為甚不樂,可這會子當著姑娘的面又不好與羅媽媽說,只好閉住嘴巴不開口。
羅媽媽見二人不答話,便狠狠瞪了兩個一眼,撫上佟姐兒的肩才又問:“有甚個不樂說出來才是,這樣藏在肚裡,回頭要是憋出了病可就不好。”
“媽媽。”佟姐兒拉住她的手,搖一搖頭,“無事,就是有些乏了。”
羅媽媽伺候她躺下了,才領著兩個丫頭去了外間,“說罷,到底出了何事?”
兩個這會兒無了顧忌,一字不落的將花廳裡聽著的一席話說給了羅媽媽聽,羅媽媽聽完,面上雖不見多大變化,可心裡卻是一樣堵得慌。
這舅太太打的甚麼個主意,她還會看不透,左右不過是想著能耗一時便是一時罷了。
“咱們姑娘就是性子軟和……”事事都叫人欺負,嘆一口氣才又道,“一會兒哪個走一趟,打聽下這二爺近來都在忙乎甚,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
周氏一行人回了房,惠姐兒珍姐兒再坐了半會兒也各自回屋去了,獨留了杜氏在前。
杜氏近來也看不出好壞,前不久提了桂圓起來,開了臉安排個新住處給她住下。房間還是下人的房,只原先是三四個擠在一處,如今換成了一人獨佔一屋,說不上多好,總歸與旁的丫頭相比有了個不同之處。
紀大爺自來就孝順,他雖不急著抱子,可卻深知娘早也想要抱上孫子。與杜氏成親兩年,仍舊沒個所出,平常他少提這事,一是心下真的不急,二是杜氏自來賢惠孝順,終歸有些於心不忍。
紀大爺為人正直,房裡並無鶯鶯燕燕,除開每月在杜氏房裡宿上幾回,其餘時間不是鑽進書房讀書,便是跟著幾個同窗約在茶館聚談。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紀大爺的幾個同窗也多為正直之人,幾個在一處相聚,果真是清清朗朗,明明白白,並無那等暗藏邪淫之人。因此,不論屋裡屋外伺候的丫頭,也都幾經挑揀,多數都為老實本分的丫頭,少有那等心思不純的婢子,便是發現一個,處置一個。
偌大的靜頤院裡,正經伺候的只得杜氏這一個。杜氏自上回得了婆婆的令,回了屋同奶母一番考慮,最終還是敲定了桂圓。
論身段長相,杜氏幾個近身伺候的丫頭哪個不比她強,可礙不住這丫頭老實安分,又兼模樣身段俱算中等最是合適不過。既是走出了這一步,哪裡還能苦了自個,杜氏只要一思及與身邊幾個丫頭共事一夫,日後還需時常在眼皮子底下跳來跳去,心裡就跟吞進一隻蒼蠅一般難受。
既是敲定了主意,兩個又是做了兩年的夫妻,都是心思清明的人,杜氏也不講究甚個開場話,只吩咐了桂圓那日晚飯時前來佈菜。紀大爺見了,哪裡會不清楚,只不去點破鬧得妻子無臉,用罷了晚飯便背手出屋,桂圓便跟在幾步後臊紅了一張圓臉。
兩個一前一後地走,眨眼便瞧不見身影,杜氏再是誠心為丈夫房裡安人,做妻的哪個又能真的半點不覺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