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與她說起了薛二的婚事,“這老二也快二十有一了,及冠這許久,也老大不小了,該是要尋個好姑娘成家立業。”

這薛大都有了一兒一女,妻賢子孝的,老二還是光棍一個,薛老爺不免暗自憂心。

“老爺說的,正是妾身心裡話。”楊氏一臉的賢惠模樣,末了,又蹙了眉道,“可老爺怕是未曾考慮到,妾身本不是祁安人,對這周邊各人各物本也不甚清楚,就怕妾身瞧中的,到時二爺又瞧不上。”

這楊氏,是當年薛老爺跑貨時,他底下一個客商的閨女,並未土生土長的祁安人。對這裡的鄉土人情不太瞭解,那也是常事。

“不妨事。”薛老爺為她出主意,“待過幾日日頭好了,在家裡辦個賞花宴便是。請哪幾家的帖子我也給你擬好,你只管多加註意安家與陳家便是。”

楊氏面上答應下來,心裡卻是一陣發愁苦悶。

要論楊氏最愁什麼,那便是子嗣問題。這十餘年來,同薛老爺在房/事上可謂頻繁,這可肚子自打十年前小產一次後,便再未懷上過,尋醫問藥這些年,也沒能醫好了病。

若不是因著這一層關係,如今哪裡還需十年如一日地小意伺候著薛老爺,不過是為了求個子嗣傍身罷了。

昔日刁鑽古怪的老太太雖不在了,她的日子也確實是好過了一半。可實際在兩個繼子跟前,她的地位倒還不如府裡資歷深厚的管事婆子,楊氏心裡再是不忿,打心眼兒裡還是更怨自個肚子不爭氣。

楊氏心思幾番轉動,面上不覺也跟著微微扭曲,好在薛老爺早已舒服地閉了目,沒看見她這滲人的模樣。他翻個身,半邊身子便壓在了楊氏身上,隨即便扯響了呼嚕。

楊氏看著近在眼前,就快貼到她臉上的薛老爺,心裡不禁犯起一陣陣嘔意。這薛老爺身量不及薛二魁梧,卻也不矮,仔細瞧還能在他臉上瞧出薛二的影子,可薛二正當年少,氣度樣貌自不是年近五十的薛老爺可比。

薛老爺年輕時,不用說定然也是個儀表不俗的,可自他三十幾歲起,整個人便漸漸開始發福,到了如今更是胖的不成樣子,光一個肚腹就能趕上懷孕七八月的婦人。

楊氏這樣一想,心裡更是怨的不行,當日若不是她那還未嫁過去,自小便定下的夫婿早死家中,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何苦要嫁於一個鰥夫做填房,且這一嫁就又為妻又為母的。

這十多年來,外表瞧著光鮮亮麗,薛老爺也給足了她臉面地位,可這心裡的苦楚,又是哪個能知?哪個能懂?哪個能訴?

冬日裡,天色亮的遲,楊氏卻照舊守著點起來。

待她梳妝打扮妥了,薛老爺方悠悠轉醒。丫頭服侍他套上了鞋,楊氏才拿過早已擔在衣架上的醬紫色闊袖圓領蟒袍服侍他穿上。

薛老爺咳嗽一聲,楊氏便又命丫頭捧來痰盂,待他清完了喉嚨,方服侍起梳頭淨面。

鏡子裡薛老爺精神奕奕、滿面紅光,對比之下,楊氏便顯得有些姿容憔悴。薛老爺見了,便捏捏她的手,“夜裡沒睡好?”

楊氏趕忙扯出個嬌笑,“老爺那般能耐,妾身還能下得了床便是不錯了。”

伺候這些年,應付起他來,楊氏可謂已經得心應手。昔日未出閣前,孃家父親也有幾房小妾,當時還同娘在一處貶低不屑,沒成想,今時今日她這個正妻,還需朝著丈夫賣俏獻媚。

這話聽得薛老爺哈哈大笑起來,心下得意非常,將人一帶便抱到了腿上。粗指點點她的鼻頭,才又笑起來,“老爺的嵐兒就是可人疼。”

楊氏便順勢抱住他的脖頸撒嬌起來,“昨夜央告老爺的事兒,老爺可答應了?”

“嗯?”薛老爺全然早已忘了,拍一拍她的翹/臀,“甚麼個事兒?”

楊氏撅一下嘴,柳眉倒豎。薛老爺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