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姑娘我吃下受冷呢,撤下!”

“珍兒!”珍姐兒的丫頭正要遵命而行的時候,周氏到底忍不住開口斥責,“多大的人了,竟還似個孩子!可見往日嬤嬤教導你的俱是忘了,既是如此,娘明兒就再聘兩位進來,該要好好再教教你大家閨秀應有的樣子。”

“娘!”珍姐兒嚇得差點哭出來,連忙搶過丫頭手中的碗,低下頭邊吸著鼻子邊一勺勺往嘴裡送,含糊不清。“我吃我吃就是,娘別聘嬤嬤進來!”

見么女兒這樣,周氏又忍不住心軟,未再嚇唬她。三人一道用完早飯,珍姐兒拔腿兒就跑了,委委屈屈的模樣叫周氏見了又是無奈又是心疼。

杜氏對這個驕縱蠻橫的小姑子自來無感,眼下離了飯桌,聽完周氏所道孕婦的宜與忌一番長篇大論之後,這才提起丈夫囑咐的事。“兒媳有一事要與娘單獨說,還望娘先屏退了眾人。”

杜氏面色鄭重,周氏不由心下一緊,未作多想便屏退了下人。“何事?”

“兒媳早先未在意,可自昨日被大夫診出有孕之後,兒媳這才將前後聯絡一起,思了一宿,心底仍舊難安,便想著今日來娘這裡討討主意。”杜氏蹙眉道,面色略顯得不安。

周氏心裡一提,比得原先還要緊張起來,急道:“何事!快說!”

似有片刻的猶豫後,杜氏咬了牙道:“兒媳的房中有一幅石榴畫,畫上有那幼苗兒的,也有那長成大枝兒掛滿綠葉的,更有那開了花結了果的。自本月初起,每夜入夢皆是這一幅畫,起先還未有何不妥,待將至月中時,夜間再入夢那幼苗兒便活了,眼睛望過去,它那一圈土皆成了真的肥沃土地,旁的卻不。”

周氏聽得雲裡霧裡,杜氏不免又道:“兒媳在夢中受驚,不久後便醒來,之後日日夢見那幅畫,再待十八日時,夢裡的幼苗兒已經長成了大枝兒,二十六日便開花結果,夢中兒媳便立在石榴樹旁,那石榴樹上一團團的紅豔豔,喜色的很。”

周氏已經蹙了眉,杜氏看她一眼,低啞著嗓音又道:“兒媳覺著好看,伸手就要去摘一個下來,哪知伸到一半的手上突地就接住一個,兒媳剛要回身命丫頭剝開,手中的石榴果轉瞬便不見了蹤影,手心裡赫然出現了一張紙條。”

周氏手上已經握緊了椅子扶手,面色不比杜氏好多少,杜氏微白著面,手捂上心口。“兒媳駭得後退幾步,身子撞到了案上才略穩住,心裡頭膽怯,卻又想知道紙上都寫了甚,待兒媳抖著手開啟一看,裡面便只得寥寥幾個字眼:‘貳囍臨門,嫁甥為先,急!’見不是壞事,兒媳才算鬆一口氣。”

周氏一顆心跟著她七上八下,杜氏緩一口氣才又接著道:“只當日這何為貳囍兒媳尚還不知,直到昨日兒媳才明,昨夜裡又是入夢,夢裡又現一張紙條,上頭寫道:‘不可不聽,仔細因小失大!’兒媳再次被驚醒,一宿未眠,藏在心裡好生惶恐,這才想到娘跟前討討主意。”

杜氏由不得紅了眼圈,似是十分惶恐不安,周氏也是出了一背的冷汗,站起身才道:“眼下你先回院,切莫再胡思亂想,娘知道該如何做了。”

杜氏心下一跳,不知她心裡怎樣決定的,可當下又不好顯得太過急切,只會讓她覺出有疑。因而,聽話的屈膝告退,“還望娘早日辦妥,兒媳方能睡個安穩覺。”

杜氏離開後,周氏再靜坐半晌,才命人請回紀老爺。紀老爺一聽她要將佟姐兒趕緊嫁出去,當即便黑了臉,周氏無心同他爭執,一字不落的將杜氏所言重又向他道了一回,紀老爺雖不比周氏虔誠,可多少也是不敢違背“天意”。

躊躇許久,到底點了頭。“罷罷罷,便由著你辦,但願是順應了天意。”

……

婚期已是定下來,便是來年的正月十八,佟姐兒雖不明舅舅舅母二人為何又同意了,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