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自然明白,因而端了早飯進屋,便在平安耳邊說道:“你瞧,媽媽可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嘛,怕你餓著了肚子,這不便命我送了早飯來。”

平安便是個馬虎性子,前一時還生著氣,後一刻就似全忘了一般。她跑到盆架前擰了溼帕子擦了把臉,才來到支在正中央的圓桌前,也不出聲,拿起饅頭便狠狠咬一口。

如意見她這般,便知已是無事。

……

陸敘今日未來,佟姐兒幾個不知,紅花卻是知曉。她心裡稀罕著他,便是連他哪日去學裡,哪日在家都能給算的清清楚楚,今兒個便是要去學裡的日子。

醫館裡已經沉寂了好些日,紅花師叔近來心氣不順,終日裡陰沉著面,鬧得兩個原先就怕她的巴豆與枳實,現今越加提心吊膽起來。

他兩個並不傻,自然知道師叔因何而不悅,無非就是後院裡才入住的那幾個,三個僕婢自不用說,定然是那為首的姑娘了。

昨夜裡他兩個雖是早被師父趕到屋裡去待著,可不妨礙他們好奇心重,躲在窗縫兒後偷偷瞅了幾眼。那姑娘的容貌也是叫他兩人看了個乾淨,竟是這般驚為天人,往日他們只覺師叔已經頂美了,如今見了這一個,才知還有比師叔更美之人。

兩人平素雖愛鬧架,可關鍵時刻還是團結一致。

夜間睡在榻上,難免嘀嘀咕咕起來,要說巴豆為人馬虎大意,必是還未看清院中幾人的心思,可這枳實卻是個小機靈鬼。他早看出來紅花師叔是喜歡師父的,而師父不知是真的尚未察覺,還是一味只作不知。

自騰屋子那日開始,他便心下有疑,師父這又是置榻置銅鏡,穿珠子掛簾子,整的屋子一水兒的女人味道,他便猜出定是替一位女子佈置的。

猜測了這幾日,到了昨日總算是叫他瞧見了,那女子生的那般美貌,師父雖然舉止神態與往日相差不多,可那給他的感覺就是不對勁。

這些個念頭想法,他可不敢同巴豆說了去,就怕他一未能守住口,回頭聲張了出去,叫師父知道了,定然無有好果子吃。

他只暗裡將這事記下,思著日後再觀察觀察,今日早間一事他亦是知情,這巴豆從來就是最聽紅花師叔的話,人家幾個初初來此,頭一日早上便給人下馬威與難堪多少有些不合適,且師父走時便是交代了,要好生照顧裡頭之人。

廚房裡的事,自來就是巴豆在管,昨日師父走前給了他二兩銀子,當時他人就在一旁,師父吩咐的話亦是叫他聽得一清二楚。今日這個無腦子的就得罪了人,回頭要叫師父知道了,定然有他好看的。

枳實坐在廚房裡啃饅頭,小桌上擺著幾樣配菜,他先是給饅頭中間開了條縫兒,再執了小勺子塞進幾勺又辣又脆又有味的小菜,兩面一壓就大口啃起來。

巴豆正自外邊回來,他方才去給紅花師叔送了早飯,見枳實一人坐在小桌前吃的不亦樂乎,不免咒罵一聲。“你個懶貨給我留著些,吃吃吃,全叫你啃完了我吃甚!”

巴豆撂了托盤,便一下在邊上坐下,兩手一伸就叫他一併抓盡,不過片刻功夫桌上碗碟便就見了底。填飽了肚子,拿袖子一抹嘴,又同枳實訴起苦來,“方才師叔又訓我了,下回你去送飯罷,叫你也受受氣。”

枳實原不願搭理他,聽了這一言,忍不住開口:“你不是向來最聽她話的嗎?她叫你做甚你便做甚,甚至連師父吩咐的你都敢違背。”

枳實沒有好氣,巴豆聽完面上卻有些子發紅,梗著脖子,“哪時違背師父的話了?你休要胡說,不過是叫她少吃一點,這有錯嗎?紅花師叔說得對,她們便是在這白吃白住的,給她吃便算不錯了,哪裡還有這般多的要求。”

“你個憨貨!”枳實已經氣急跳起來,“昨日師父沒給你銀子?怎樣吩咐的你就忘了?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