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變態,我不是。

宣雨捂著雙耳,喃喃地開口,一雙眼,早已失去了焦距,只是重複說著我不是變態。

別墅的走廊,因為是舊房子,比較空曠,下午的時間,靜謐無聲,只有那錄音筆裡,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徐徐地說著舊事,像是把人帶進了一個電影場景裡面。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宣雨渾然未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蜷縮成一團,雙手捂著雙耳,身子像只受驚的小白兔一樣抖得如篩糠似的。

周文斌走到轉角位就覺得不對勁,一眼看去,卻是張大了口,驚得不行,再看一眼地上散落的東西,心裡咯噔一聲,暗叫糟糕。

他不敢驚動宣雨,而是轉身飛快地往書房裡跑去,這樣的宣雨太陌生也太讓人擔憂了。

風清雲彼時正拿起一杯水放到嘴邊,忽見周文斌一陣風地捲了進來,氣喘吁吁地道:“書記,出事兒了。”

砰的一聲暗響,紫砂茶杯掉落在木地板上,風清雲的手不自覺地抖著。

顧不上用輪椅,周文斌直接背起風清雲跑了出去,宣雨那個樣子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風清雲看著眼前如同被驚嚇到一直在發抖的小獸,心裡兀地一痛,輕輕地叫了兩聲,她沒有半點反應,只是目光呆滯地瞪著地毯上的錄音筆,顫抖著。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錄音筆裡的聲音說著:“真是夭壽咯,你說好好的一個孩子被這樣的人糟蹋了,可怎麼辦喲?虧二小姐還天天跟著她屁股後面姐姐姐姐的喊呢,誰曾想她是個變態同性戀,這樣的事都做得出,簡直噁心透了。。。”

風清雲的眼兀地睜大,過往的點點滴滴如同電影一樣播放,宣倩柔的欲言又止,處處替她辯解。

“清雲,不管姐姐對我做了什麼事,你都不要怪她。”

似是而非的話猶在耳邊響起,他驚得睜大了雙眸,會是這樣嗎?這就是事實的真相嗎?

不,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宣雨是同性戀?宣雨染指了宣倩柔?怎麼可能,這是開的什麼國際玩笑。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啊,啊!”那沙啞的聲音如細絲,絲絲鑽入宣雨的耳膜裡面,終讓她崩潰尖叫起來。

風清雲示意周文斌放他下來,艱難地半蹲在宣雨跟前,試著去觸碰她,叫道:“小雨,小雨。”

“別碰我。”宣雨大吼出聲,倏地睜大眼雙手一推,毫不提防的風清雲被她推得跌倒在地。

“書記。”周文斌大急。

“小雨,是我。”風清雲朝周文斌擺了一下手,嘗試拉著她的手。

“別碰我,滾開,滾。”宣雨壓根忘了風清雲是個病人了,對他是又踢又咬的,尖叫著:“不要說了,滾,滾。”

“小雨,小雨。”風清雲使勁地以一隻手拉著她,身上被她撕打著,痛的發抖。

“啊!”宣雨忽地仰天長嚎,淚水如缺堤的水壩一樣,嘩嘩的落下,叫聲淒厲,恐懼,驚惶,帶著不可言喻的悲慟。

風清雲嚇得不輕,顧不上身上的痛,示意周文斌撿起地上的東西離開,溫聲地叫著:“小雨,是我啊,我是清雲。”

宣雨的焦距總算是聚在一點,卻是變得絕望和悲慟起來,用力摔開他的手,痛恨地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調查我?你想知道些什麼?你根本不相信我,你根本不愛我。為什麼?”

“不是這樣的。”

“為什麼偏要將傷口撕裂開,為什麼要讓我**果的曝光在你面前,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宣雨一邊嚎叫一邊痛哭失聲,悲痛欲絕:“過去就那麼重要嗎?我離開的原因就那麼重要嗎?我連命都能給你,這還不夠嗎?為什麼,你還想要什麼?還想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