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流上湧的速度,已經遠遠高於其借神力攀升自獸口洩洪的速度!

更為要命的是——那排水的獸口位置,現遠遠高於她的頭部!

她怕冷,尤其是沾過水之後。

更何況,是在寒冬正月的室外,全身浸泡在刺骨的河水中……

熱量在急速的撤離她的身軀……她沒有時間了!

令月終於明白袁螭的話了!

——性命攸關之際!

原來在這裡等待著她!

她飛快的巡視著腳下,穿越清澈的水流,果然看到了神臺的下腳,圍雕著龍之九子!

囚牛、睚眥、嘲風、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負屓、螭吻……

她毫不費力的尋到了螭吻,咬牙踢動了其口下青石!

神臺沒有什麼大的動靜——但水位,好似停留在她的胸口了,不再爬升了……

令月顫抖著,看著水面一點一點的降下。

可能,螭吻之處,有外觀不察的洩水通道吧……袁螭……你既然全都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全了呢?

讓她提前吃些火龍丹也好啊!

堅持,一定要堅持……

就在令月要凍僵麻木的時候,場外終於發出了轟鳴般的歡呼聲。

令月木然抬頭。

——天空,出現了彩虹!

神蹟終於出現了……她如釋重負的將玉杵放下,恢復了機關……

神臺緩緩高出平面,令月看到了撲伏在地的民眾……

四周的寒風失了遮擋,肆無忌憚的飛襲了過來,令月再也承受不住了——她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下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令月看到了熟悉的床幃。

那上面有她做的暗號——這是身為一個暗人,必要的習慣之一。

把床幃都搬去神女殿了?還是……她仍住在右軍府?

難道,她暈倒了,失了神女的臉面?就不讓住神女殿了?

令月摸了摸胸口,冰鯨牙還在;巡檢了一遍自身,武功也在;只是,她的腦袋發飄,喉嚨發緊。看來,自己應是發過熱了……

她剛支起了身子,就被帳外的宮娥發現了。

“神女娘娘醒了!”

頓時,興奮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神女娘娘,呵,連稱呼都改了……令月的心,放下了。

原來,她昏迷了兩日。李成器對外宣稱,神女是祭天損耗過大,得閉關靜養,不得打擾。

至於她至今仍住在前軍府的原因,聽小成子憤憤的說,是為了搶工期,那神女殿只修葺完畢了外貌。僅僅能糊弄住祭天,若是想正式入住,還得精雕細琢個月把光景。他憤然的原因,自然是神女一日不入殿,皇帝就一日無法正式移駕相見。這前軍都督府,就是攝政王李成器一個人的天下了……

令月才不管皇帝或是攝政王呢。這些訊息甚得她的歡心,住在名不正言不順的前軍府,總好過一切按部就班的神女殿。

她略略吃了點流食,理順了下頭腦。

“換洗下來的衣物呢?”她開始詢問平素侍奉左右的宮娥了。

“謹遵神女娘孃的旨意,外衣已洗淨烘乾,內衣原樣封在箱內,等娘娘吉時焚燒。”名喚翠娥的宮婢脆生答了話。

令月滿意的頷首。

趙真教過她,什麼事,都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所以她早就吩咐過,她的貼身衣物,一律不經水洗。而是要封存起來,在特定的時辰,由她施法,進行火焚。

故作玄虛誰不會。反正神女的名號,不用白不用。

如此,她就可以保留住很多秘密。比方說,她在貼身肚兜上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