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笑:

“我要是跟胡總說,梅鋼願意為濱江地塊出二十五億,融信退出去,胡總你幹不幹?我過來不是要跟胡總你討價還價的,徐書記、周市長、熊市長也不會希望我們傷了和氣。這樣,大家都等著喝酒吃菜,我也不跟胡總說太饒的話,濱江地塊,我們可以出三十億,請融信退出去,以後我們有什麼專案,融信覺得有興趣,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的商量,不要再搞這樣的突襲了,沒意思……當然,融信願意多出哪怕一塊錢,我們退出。”

沈淮嘴裡說不傷和氣,只是這樣的口氣叫胡林聽了就火冒三丈。

沈淮的意思再明確不過,梅鋼這次可以以三十億的代價拿下濱江地塊,但梅鋼以後有什麼專案,請融信繞著走——這樣的話哪裡有半點客氣、哪裡有半分不傷和氣的意思?

只是以三十億拿下濱江地塊,然後再以相當的均價拿下梅溪工業手裡掌握的那四百畝地——這個價格恰恰又是他們這邊的上限。

融信不是不能以這個價碼將這兩宗地拿下來,但卻沒有半點佔到便宜的爽感。

梅溪工業的那宗商業建設用地,是市裡為補償徐城煉油遷建劃撥過去的,當時折價只有四億。

現在要是答應沈淮的這個價碼,他們就要為這宗地支付十一億多——也就意味著,梅鋼前期投入人力、物力做了一個多月的建設規劃,但在這幅地能獲得七億的溢值,更能獲得十一億的現金收入,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梅鋼虧了。

胡林心裡憋屈得要死,看向羅曉天。

羅曉天也很意外,胡林看過來的意思除了徵詢意見外,還有一層意思他也能看明白:沈淮怎麼就這麼準直接報出他們這邊的底價?

羅曉天心裡也起疑,即使前些天胡林與他出現在尚溪園,有打草驚蛇之意,目的就是要打亂梅鋼的陣腳。此舉只會叫梅鋼做出更寬泛的估算,絕不可能jing準的計算融信的開價上限,除非梅鋼一開始就知道他們的底價已經給洩漏出來了。

想到這裡,羅曉天都覺得有些棘手了,其他不怕,就怕整件事是梅鋼給他們設好的陷阱。

見胡林那邊陷入沉默,沈淮哂然一笑,問道:“怎麼,胡總考慮這麼久,不會事前連濱江地塊的價值都沒有認真的估算過?”

聽沈淮暗指他們是純粹來攪局的,胡林斂著眸子,擠出笑意來,說道:“不得不說沈書記是個厲害的人物啊,融信對濱江地塊的估價,最高也是三十億。”

聽到這裡,徐沛心裡都忍不住一樂:胡林自以為是的想攪梅鋼的渾水,卻不料早就叫沈淮那邊看透了底牌。

不過現在局面明朗了,無論是融信、還是梅鋼哪家退出,市財政能多得十億的建設用地轉讓收入,就更不能說融信的不是。

沈淮哈哈一笑,身子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說道:“那行啊,胡總以後有什麼事,跑過來跟我商量就好了,沒必要搞成這樣嘛,徐書記、周市長、熊市長、李秘書長他們都很忙的——多出十億而已,我們還能湊得起。”

沈淮的腿給桌布遮在臺下,但他身子往後靠,大家也都能看得出他翹起了二郎腿,完全擺的就是一副“融信拿地,不需要姓胡的你從自己腰包掏錢,而爺多掏十億爭這口氣,也不用爺從自己兜裡多掏一分錢”的囂張樣。

胡林即使明白這很可能是沈淮的激將法,但當著徐沛、周任軍、李青福這麼多人的面,他這口氣忍下去,以後在淮海還會有幾個人拿他當回事?

胡林從兜裡摸出一枚硬幣——他也不知道自己兜裡怎麼就有這一枚硬幣,似乎就是為這樣的場合所準備——他將這枚硬幣“鐺”的一聲放桌上,說道:“融信比梅鋼多出一元,也是可以的。”

“也成,梅鋼退出,”沈淮乾脆之極的說道,又跟坐在旁邊的朱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