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他的手也是自然而然,旁邊的小糖人吸引了她的注意,胳膊一鬆,允清已經跑了出去。馮遲摸著自己的手,手指緊了又緊。

繞了大半座城市,帶回了一支五塊錢的小糖人。宋允清捏在手裡把玩,馮遲和她都不說話,車內暖風送香,各懷心事。

把她送回家,馮遲又說要出門,允清只說:“好,我先睡了。”

門“咔嚓”一聲關上,房子真安靜。宋允清靠著門板,一點點滑落坐在地上,她捂著臉,再鬆開時一片淚溼。

馮遲出門後在江邊待了很久,抽完半包煙才去到目的地,也不是故意拖時間,辦完事情後回家已經快一點。臥室門緊閉,他想她應該是睡了。

沙發上已攤好被褥,她的細心三個月沒有變,馮遲摸了摸柔軟的毯子,夜深無人才能卸下所有堅強,馮遲臉上藏不住的疲憊,嘆了氣然後進去書房。

幾分鐘後,“砰”!書房裡傳來重響,馮遲淡定全失,桌子上已被他翻的一塌糊塗,怎麼會不見了?他抖著厚重的書,一本一本的抖,額上甚至冒了細細的汗,不好的念想湧了上來。

25、末路

“你在找這個嗎?”

動作一僵,馮遲心被吊到了半空,他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宋允清,衣服還是出門時穿的,原來,她一直在等他。

她手中握著幾張單子,白色的紙張分外刺眼。允清又問:“馮遲,你是在找這個嗎?”

他的慌亂顯而易見,她聲音清淺,此刻卻如重雷,落在心裡“轟”聲爆炸。

“馮遲,你想瞞我多久?”

只這一句,宋允清的眼淚就落了下來,纏了他一晚,等了他一晚,原來,馮遲你也要人去逼。

他撐著桌子的手緊了又緊,“允清,這與你無關。”

她走近,說:“馮遲,你可以告訴我的,你應該告訴我的。”允清覆上他的手,硬是一根根掰開他緊摳桌子的手指。

“我們慢慢治,國內外這麼多專家,我帶你一個個找。”

馮遲搖頭,笑容深知絕望,他終於轉頭看她,眉眼斜飛入鬢,卻像打了霜,無論如何都忍不了的悲傷。

“沒用的。”馮遲說:“允清,沒用的。”

“你又沒有去找,怎麼知道沒用?”她終於哭出了聲,“馮遲,你不要不抱希望,現在發現的還不算晚,你聽我的,好好配合治療,我……”

“允清。”馮遲打斷她,“先是手指,然後是手臂,腿也會越來越麻木,就像注了鉛,直到再也沒力氣站起來,肌肉會萎縮,神經會衰弱,連輪椅都沒辦法支撐我……”

他的表情淡而又淡,越是平靜的語氣,越是��說目只牛�澳�現ⅲ�詵種�壞募嘎剩�遺鏨狹耍�是澹�晃遺鏨狹恕!�

從昨天下午看到診斷書起,宋允清就翻看了所有有關莫氏症的資料,病的潛伏期很長,一旦爆發便是短時間的衰竭,免疫系統被破壞,引起一系列併發症。

全世界的病例不到一百,研究的力度有限,若是不幸,除了藥物保守治療,就只有———

等死。

知曉真相時,只是難過,如今兩人坦誠相對,宋允清苦的說不出話。

“馮遲,不想那麼多了,明天我陪你去看醫生,R市看完了,就出省,再出國。”她從背後抱住他,死咬嘴唇剋制情緒,“你在天台種的植物,好多都沒開花結果,這些東西都認主人。”

馮遲笑,“其實我種的東西,大部分是不會開花結果的,允清。”他轉身扶住她的肩,她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眼裡有淚,還是馮遲的眼睛籠上了水汽。

他突然湊過去,兩個人的額頭輕輕貼在一起,馮遲抵眉失笑,

“允清,我才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