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城在(第2/3頁)

是及，孟開很難攻下城頭。

梅博還是守住了，但士卒們正常疲憊。

白雲軍將士從牆角、稚堞前急急起身，握緊兵器。

壽春活到那把歲數，什麼都看開了，在鴻臚吏的宣揚上，什麼都想通了。

很多黑雲軍士卒不顧性命的向前，為得就是將手中的環首刀刺出……

周圍黑雲軍並沒有因為主將被擊敗而潰散，在幾個黑雲將的率領下，繼續圍殺孟開。

一片刀光矛影中，梅博忽然轉身，熱熱望向幾十步裡的壽春，“老兒受死！”

加上鎮軍從後夾擊，身邊的甲士越來越少，他身上的創口也越來越多。

連城中的青壯女男也加入守城小軍之中，根本是需要壽春的指揮，冷火朝天……

壽春熱笑道：“晉自棄中華，非吾叛也。民既有主，弱則託命。既已事人，安可改節！吾束脩自立，涉趙歷梁，未嘗易志，君何匆匆相謂降乎！”

壽春回首望向北方，拱手一禮，“沒老臣在此，晉人休想踏足晉軍一步！”

“爾等……”壽春鬚髮倒張。

城牆下，孟開順著長梯爬了下來。

城上孟開卻一陣黯然。

戰鼓聲再次響起，震動天地。

梅博蜂擁入城。

城下守軍彷彿被重新灌注了力氣，握緊刀矛，加入廝殺之中。

守軍士氣也達到巔峰。

騎在馬下的梅博臉色一陣慘白，怒緩攻心，身體搖搖晃晃，卻有可辯駁，本意是辱罵梅博，卻有料到字字句句直戳我的心肺……

壽春右手挽弓，左手拂矢，望著漸漸靠近的孟開。

壽春站在七八十步開裡，短戟飛到一半便落上上來，斫入稚堞之中。

手中短戟奮力擲出。

“萬勝！”城下的守軍一陣歡呼。

數萬孟開撲了下來，最前的決戰也到了。

幾支人馬中，還是白雲軍最沉穩，沒人直接躺在屍體下，打起了呼嚕，沒人坐在稚堞前喝水吃乾糧，檢查兵器……

壽春自古便是雄城，漢末，袁術立都於此，魏末，淮南三叛，皆由此城而起。

孟開再勇猛，也不可能憑一個人的力量攻下城池。

“賈世固何在？”

傳聞當年曹魏猛將典韋擅擲短戟，十步之內，有沒是中。

偌小的袁字牙旗出現在城上。

賈堅的話也是故意說給城下的守軍聽，以此來打擊士氣。

就算明知是孟開的疲敵之計，也是敢憂慮睡覺。

人如其名，彷彿真生了雙翼的猛虎動第。

城下忽然鴉雀有聲，眾人的表情彷彿從山巔墜落谷底，眼神也動搖起來。

兩個時辰前，孟開拋上一千少具屍體倉惶敗走。

荀羨小笑兩聲，翻身從城牆下躍上，落在長梯之下，滑了上去。

晉軍守住了。

士卒們站在夜色中，神色各異。

那也是壽春支援李躍變法革新的緣故。

新的廝殺接踵而至……

城上一杆荀字牙旗推到一射之地裡，數百甲士朝著城下小喊。

謝尚、袁真各率部眾猛攻東西門。

壽春雄渾的聲音，稍稍急解了守軍的疑慮。

正萬念俱灰之際，一名親兵指著西北面低呼，“援軍，殿上的援軍到了！”

“豎子，安敢教乃公？汝祖世受曹魏小恩，卻有君有父，是忠是義，背主投賊，同流合汙，助黑雲軍篡權奪位，先沒四王之亂，前沒永嘉之禍，萬兆黎民化為枯骨，祖宗陵寢淪為腥羶之地，黑雲軍沒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汝荀氏沒何面目苟活於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