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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便轉身進了芝闌館的門。
白玉書提著燈籠疾步向蘭庭走去。走近了一看,果真是真娘。只見真娘背倚著園門,仰首望天,臉上是悽惘的神色。
白玉書越走近腳步就越發慢而輕了,以至真娘絲毫沒有覺察到有人過來。
夜風拂過,夾雜著真娘身上的衣香和酒香,白玉書聞著那似曾熟悉的氣息,眉頭不自主便蹙了起來。擰成一個深邃的“川”字。
就那麼她望月他望她地站了許久,忽聽得芝闌館的園門重重鎖上,二人都驚跳起來。
真娘一回眸見到了白玉書。趕忙慌張地站直了身子,行了福禮:“老爺。”
“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裡?”白玉書扯了扯嘴角,只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真孃的聲音微微發顫,道:“適才小姐邀我去聽雨軒小酌。”
“難得阿暖和你親近,聽說今天雨墨被逐出府了?”
老爺一向不管府內中饋,真娘知他有此一問不過沒話找話,遂點了點頭,並不願詳談。又聽得芝闌館那邊的腳步聲已經穿過書香堂向蘭庭而來,便急著要走。
“真娘先告退。”
剛轉身。卻被白玉書一把握住了手,真娘像觸雷般立時僵住。
她不敢回頭。只是直挺挺地立著,任由渾身的血液都往腦門湧去。
身後傳來白玉書沙啞的聲音:“竟讓雨墨成了第二個真娘……”
真孃的心重重地痙攣了一下。那痛楚自心口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她整個人激靈靈一凜,酒意立時醒了幾分。
“有人來了,老爺,真娘先行告退。”
真孃的聲音充滿哀懇,白玉書只好鬆了手。
真娘頭也不回地入了蘭庭,轉眼就不見蹤影。
而秦艽已經走到跟前來:“老爺,並未看見您的錢袋。”
白玉書清了清嗓子道:“哦,是我記錯了,錢袋在身上呢,剛才沒摸著而已。”
秦艽有些錯愕,那麼大的錢袋在身上也能摸不著嗎?但老爺已是一臉尷尬笑容,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白玉書將燈籠遞給秦艽,秦艽趕緊在前頭引路,二人進了蘭庭。
白玉書藉著迷濛的月光下意識在通廊上搜尋真孃的身影,可是通廊上空空如也,早就沒有了真孃的蹤跡,不禁有些悵然若失。
而真娘正倚著耳房的門,看門上老爺和秦艽的身影緩緩飄過,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痛。
“竟讓雨墨成了第二個真娘……”
老爺的話痛恨交加,響在耳側,伴之的是真娘汩汩落下的淚,滾燙地燒灼著面頰。
※
心硯睜開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床前坐著的人,還以為是夢。她使勁擦了擦眼睛,確定眼前人的確是真娘,騰地一下坐起了身子。
“真娘……”
真娘拍拍她的肩,安撫道:“你病了,我來看看你。先把藥喝了吧!”
真娘端過床前矮几上的湯藥,用湯匙舀了一勺送到心硯嘴邊來。
心硯忙去接她手裡的藥碗,虛弱地笑了笑,帶著一絲惶恐道:“只是小小著涼,窩在被子裡發一回汗也就好了。”
“身體的病無論大小尚能治,心裡的病就難說了。”
心硯一顫,哀傷地看著真娘慈愛的笑容,淚一瞬就浮上了眼眶。
真娘用手絹替心硯擦拭眼眸的淚,這一張小臉的悲傷與悵惘多麼似曾熟悉,就令她覺得自己是在照鏡子。曾幾何時,自己也曾這樣泫然欲泣,淚眼汪汪?
“我只是擔心雨墨……”心硯垂首,她心底裡更多的還有對雨墨的愧疚。雨墨是替了她的罪名被趕出白家的,不知她此去前程如何,命運如何。那舍村是什麼地方,朱家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