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成了井底之蛙。這種人類不可想象的速度不僅在崎嶇的雪地裡會打折,且雪狼在雪原中的奔跑速度也不亞於瞬間移動。何況瞬移折損的體力比跑步大多了,一百年來安安又不曾鍛鍊過身體,這個身體的靈活程度也完全不足以她使出功夫。不出十分鐘,她已經在完全不熟悉的森林雪原中氣喘吁吁——這群雪狼似乎很聰明,一開始就把她往雪原的方向引。在這片舉目無邊的雪原中,她連爬樹的能力都沒有。

漸漸的,瞬移間隔的距離越來越短,每次瞬移延遲的時間越來越長。體力接近崩潰邊緣,她需要水和食物,需要坐下來休息。不然就算沒有被雪狼捉住,她也會累到休克。

而身後那群窮追不捨的猛獸的體力卻像是永遠耗不盡一樣,吐著赤紅的舌頭,颶風一般卷席過雪地。

終於,她身後的雪狼由遠處的黑色小點群,變成了隱隱聽見獸類的嚎叫聲。到後來,連喘息聲和腳步聲都清晰可聞。

直到一匹打前鋒的雪狼咬住了安安的衣角,布料嚓嚓被咬碎,另一匹雪狼又撲過來咬破了安安的手臂。

沒有捉住安安,跟上來的狼群像是洩憤一樣把布料撕得七零八落。

這些狼是真的要她的命。

只要落入它們的利爪,她一定會被撕得粉碎。就像那些被它們圍剿又生吃下肚的冰原白鹿。

這一路上她看到了不少冰原白鹿,但它們已經再引不起狼群的注意。

狼群要捕食的是她。

原本以為自己的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手上的痛覺卻激起了她最後的潛力。這一次,安安瞬間移動到了百米開外。

距離總算拉長了一些,她再次站在雪原上的時候,卻渾身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手臂上的鮮血同時染紅了雪地,並以熾熱的溫度迅速擴散開。與此同時,她的臉也被湧上來的血充紅,呼吸變得十分困難,冷空氣像是冰刀一樣直接刺入她的心肺,瀕臨死亡般的窒息聲在喉間咕咕作響,安安手指顫抖地承載雪地中,已麻木得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然後她再次站起來。

“芬里爾……!”身體已經虛弱得不堪一擊,聲音也變得嘶啞,“芬里爾,你在哪裡……你快點來救我……”

她的聲音很快被風聲捲走,無助得就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就在幾乎絕望的那一瞬,抬眼的瞬間安安卻看見了希望——極遠處有一片森林。

只要有森林,有樹,她就有救了。

……

……

不知自己是如何抵達森林前面的。安安的臉已經完全失去了任何顏色,像是一張白紙。她衝到高聳入雲的樹下,抱著樹幹,卻再沒有任何力氣瞬移到樹上。雪原上的狼群離自己並不遠了,而這裡沒有任何藏身之處。安安跪在樹下,氣若游絲地閉著眼休息,期盼能在它們追上來之前瞬移到樹上。

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然而,雪狼的移動速度太快,她的體力又早已透支。這根本不可能做到。

在意識到這一點以後,安安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開始用雙腿跑步。這一刻,她連擦拭掉臉上的泥濘與汗水的力氣都沒有,只是不斷翻著白眼,搖搖晃晃地做最後的掙扎。

眼前的森林在搖晃,雪地也從地面的一層變成了好幾層。

她的視野中出現了兩點紅光。

狼王的身姿出現在一個陡坡上。

絕地逢生的喜悅讓安安的精神頓時恢復了很多。她朝狼王的方向跑去,張大口想要叫芬里爾的名字,只是再也發不出聲音。

然而當芬里爾真正如疾風一樣朝她跑來時,她看見他血紅的眼,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誤解了什麼……

一群狼先把獵物逼到耗盡體力,首領再出來輕而易舉地把食物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