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般詛咒他。”

她直呼魏易,而非夫君,就是故意用這個名字讓柳氏清醒。

果然,柳氏一聽魏易的名諱,就激動起來。

柳氏手掌扶著一側的床榻要站立起來,岣嶁的身體就像一隻剛剛甦醒露出獠牙的惡獸,兇相畢露。

“兒子,兒子……”

“婆婆您再想一想,您患有眼疾,若非是睡夢中才能瞧到那些畫面,現實中又怎能看清楚。”韓靜直指矛盾關鍵處。

盧氏與李嬸子聞言不約而同點頭,覺得在理。

“不,若不能親眼見到易兒,我絕不會相信你,休要蠱惑老婆子!”柳氏執拗道。

她雙腿殘廢,即便倚仗床榻也支撐不起病弱的身軀,身體靠著牆壁癱軟坐下,模樣很是悽慘。

親眼見魏易才信?

韓靜沒有說話,秀氣的眉峰蹙起,氣氛一時僵住仿若凝滯,讓人悶得慌。

“我就知道你騙老婆子,瞧瞧,立刻啞巴了,你若能將我兒子變出來,我就信我所看到的是夢魘,信你不會害我兒子!”柳氏立刻振奮抖擻,像抓住韓靜的小辮子般,不依不饒道。

見她如此冥頑不靈,盧氏諷刺一笑:“想要見魏易有何難,前幾日他才從蘭莊回府。為了能讓靜兒在月子中修養,我讓他住到西北的獨立院子,靜兒,去將女婿叫來,也好讓親家母寬心,免得說我們韓家不懂規矩。甚至咒罵韓家人!”

“這……”韓靜還是未動,不知顧慮什麼。

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拍擊一下,李嬸子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前,手搭在她肩上,催促:“靜丫頭,還愣著幹嘛。快快去將魏姑爺叫來,也省的他日後聽到什麼流言蜚語,不知內情的埋怨你,快去快去。”

韓靜審時度勢,無可奈何的垂下眼簾。

柳氏看似神智不清,實則是重生的。

若在魏易面前胡言亂語,讓他對自己有了抵擋戒備,甚至提前對韓家出手,可是大大不妙。

想明白後,韓靜猛的抬頭,向柳氏勸道:“好,媳婦親自去將夫君帶來,婆婆需稍安勿躁,那真的只是一個夢境而已。”

向門外走了兩步,她又不放心,再次向盧氏囑託道:“母親、張嬸仔細著,好好勸誡下婆婆,靜兒速去速回。若實在無法,可在庭院中等候,免得誤傷。”

盧氏寬慰不少,囑咐了句:“雪地溼滑,你自己也小心些。”

“好的,母親放心。”韓靜將流血的手往衣袖藏了藏,應了一聲就往屋外走,那步伐與來時不同,透著些許沉重。

屋外氣溫極低。

一陣寒風席捲而來,凌風攜帶著雪花直接朝面部擊去。

韓靜凍得打了個寒噤,攏了攏領口的毛領,衝屋外侯著的人道:“婆婆是夢魘了,因為夢中的情景嚇得不清,今日的事,不許傳到爹爹耳中,免得他擔憂。”

“是!”眾人異口同聲回答。

不一會,墨色絳紋萬福斗篷替重新披上,浮雕雲紋暖爐也重回韓靜懷中,與來時一樣的披風穿著。

“走,去書房將姑爺找來。”她抿著唇,扔下一句話就向前走去。

西北庭院距東北廂房不是太遠,但凡有颶風席捲而來,平兒玲兒就肩並肩擋在她身前,將風雪遮擋。

急行了半刻鐘,眼前出現了一座白漆斑駁的閣樓,門匾上龍飛鳳舞的書寫著‘芸閣’二字。牌匾是姥爺韓祥特意請尹浩尹大人書寫的,姥爺雖然農戶出身,卻喜歡舞文弄墨,對於儒家十分推崇。

書房對婦孺而言,是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