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看著屏風後的男人。

白錦曦:“出來。到警局去錄一份口供,有沒有違法,不會冤枉你。”

周小篆怪異地看了她一眼。以她平時橫著走的性子,這種時候早衝到屏風後,把人揪出來。今天居然耐著性子,還跟人說明解釋?

其實白錦曦早已有判斷——從思思的表情反應來看,他們很可能真的沒做違法亂紀的事。但一個男人,在這種藏汙納垢之地窩著,能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在做什麼?難道真像剛才思思說的,蓋著棉被純聊天啊?

於是白錦曦的好奇心,也被充分激發出來。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身上肯定有事。

所以她才賠上耐心,試探一番。

短暫的沉默後,男人開口了。

然而白錦曦萬萬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語氣回答她。

低沉醇厚的嗓音,帶著明顯的冷漠、不悅,以及一絲高高在上的清傲:

“你們是那個分局的?”

白錦曦一愣。

身後的周小篆心直嘴快,已經中氣十足地答道:“我們來自官湖派出所!”

白錦曦:“……”

她真想用目光殺死他啊。現在情況不明,那麼實誠做什麼!

周小篆也反應過來——他幹嘛向一個疑似嫖客的人自報家門?而且條件反射得就跟在向領導彙報似的。他伸手撓了撓頭,在白錦曦兇巴巴的目光中,乖覺地不吭聲了。

白錦曦的耐性也快耗盡了,正想拔腿走過去,腰間的對講機卻突然響了。

“咳咳……小白?”

白錦曦:“所長?”

所長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嚴厲:“你和小篆,立刻從那個房間出來。人不能動。不許問。”

白錦曦和周小篆同時愣住了,又同時抬頭望向屏風。

人不能動?不許問?

兩人扭頭齊齊往外走。

只是走出房間的一剎那,白錦曦忍不住回頭。卻發覺屏風下的雙腿直立著——男人已經站了起來。

迷離的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將男人長長的影子映在屏風上。在滿屋古香古色景物的映襯中,那身影無端端透出幾分寂靜孤絕的味道。

——

這晚驅車撤退時,周小篆問:“老大,今天那個到底是什麼人?”

白錦曦答:“這還用問?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臥底,要麼就是連所長都不能得罪的人。”

周小篆恍然大悟,又說:“那我們要不要去問問所長?”

“不問!”白錦曦答得乾脆,“所長那麼神神秘秘,肯定問不出來。他想說自然會說。”

周小篆“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又說:“我感覺那人是有點像黑社會。就是不知道是真的黑社會,還是臥底。”

白錦曦沒出聲。

黑道的人?臥底?

那氣場,還真的有點像。平靜中難掩張狂,疏離中透著挑釁。

反正不像是個好人。

——

夜總會絕大部分的人都被押回了派出所,門口也貼了封條,引來無數路人圍觀,一片慘淡狼藉。

思思是唯一一個安全留下的小姐。她當然知道自己幸運至極,全是沾房間裡那個男人的光。

等警察都走了,她才偷偷溜回那房間。男人還在喝咖啡,坐在空曠的陽臺上,望著城市的燈紅酒綠。他的表情在夜色裡有些模糊,手臂垂在椅子側面。指間夾著根蘇煙,旁邊的菸灰缸裡已是滿滿一堆菸頭。

思思下意識不敢靠他太近,拉了把椅子在旁邊坐下,關切地問:“那兩個警察沒有為難你吧?”

男人微微一笑:“沒有。”

思思鬆了口氣:“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