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驚,急退兩步。

那人呃了一聲,坐勢不穩仰面便倒。

“糟!毒發作了。”他頓腳叫。

轉頭一看,另三個也斷氣。

小徑向府城,四通八達的從州府城官道多,小徑更是分佈如蛛網,這條走雞鳴山的小人有一條,所以他選作付買賣尾款的地方。

奔下山腳,沿小徑急走,突然看到路右旱溝上,露出一雙人腳。

“老周完了!”他抽口涼氣叫。

果然不錯,是付尾款的老兄,上體栽人溝內,因此只露出一雙腳。

不用檢查,他也知道是中毒而死的,泛灰的大嘴,有異涎流出。

“滅口!”他咬牙說:“我會查出來的,五千兩銀子一兩也不能少。”

在任何一座埠的偏僻角落裡,都可以找到改鑄金銀的秘密溶鑄工場。

官方也有溶鑄場,錢莊業者也有,但那是合法的。

那時,鑄造假制錢的秘爐更多。

這天,宿遷駱馬湖畔的一座小村西南,一座秘密私鑄工場爐火熾旺,二十餘名幾乎赤裸的健大漢,正在改鑄大批金銀與造假制錢。

伏路哨遠派至三里外,他們不怕抓營鑄的巡捕,怕來劫財搶劫的陌生人,那些人對金山銀山是十分有興味的,搶發私鑄場是發大財的捷徑。

工場四周,可以看得見的警衛就不少於五個。

伏路哨沒發現陌生人,來人神不知鬼不覺便出現在工場的大門外。

灰臉,大八字鬍、在頰著一塊錢的大的長毛胎記,露出滿口黃黑色的尖利牙齒,右手、握了一柄碼頭工人使用的尺長大手鉤。

“咦?什麼人。”門內竄出的一名大漢驚問。

“找你們的場主,高老八高八爺。”化了裝易了容的李平平獰笑著說:“勞駕,通報一聲好嗎?”

最先趕到的是兩名警衛,一把刀一根紅櫻槍。

屋內,先後湧出五個大漢,氣勢洶洶,全握了單刀。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見高大爺?”大漢厲聲問。

“找對門路的朋友,我也姓高,是高八爺的本家,不要再盤問了好不好,我已經來了,不是嗎?”

“你這傢伙是怎麼來的……”

“走來的。老兄,你最好別撒野。我這把鉤,鉤一個死一個,不死也將脫層皮,你們三五十個人,不客氣地說,一鉤一個要不了片刻就清潔溜溜。我一個人敢來,就不怕你們太多。”

“可惡……”

門口出現一個豹頭環眼,魁梧如巨熊的中年人。

“你們退!”這人沉喝:“讓他進來!”

“來得魯莽,恕罪恕罪。”他笑吟吟地說,笑容相貌嚇人,大踏步往裡闖。

屋內亂糟糟,充滿金銀的金屬性怪味,鑄爐遠在三十步外,煙火味也不時飄來。

“閣下象是斷腸鉤胡杰,怎麼說姓高,與在下是本家?”這人在一排水案前,眼中有強烈的戒意:“我就是高八,閣下是……”

“八爺,請不要問來歷。”

“那你……

“在下是善意來請教的,希望不要傷了和氣。”

“你的意思……”“這種金元寶,是不是貴場所鑄的?”他取出錠十兩金元寶,往案上一放:“如果上面的暗記……不,上面的鑄模殘痕與貴場的相同,咱們再談。”

“不同,在下道歉,拍拍腿走路,不傷和氣。”

高八爺略一察看,臉色一變,當然,一眼便可以看出是不是工場的出品,不必取一錠來對證。

不同,拍拍腿走路不傷和氣,那是說,同,就要有傷和氣了。

那時,私鑄的來源有多種,如果地主有私採的金錠銅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