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相視苦笑。

宋鵬舉佯作滿臉羞慚,說道:“說來慚愧,只恨我們本事不濟,一點也幫不了大師兄的忙,反而著了那小賊的道兒。那小賊呢,不知你們可抓著他沒有?”

護院苦笑道:“我們更是慚愧,傷了七八個人,還是對付不了那個小賊,我們的主人也給他擄去了。”他還以為宋胡二人被點穴道在先,未知閔成龍已給綁架之事。

宋鵬舉道:“好在我們的師姑已退出去了,或許可以把大師兄救出來的。你們的少主人怎麼樣了?”

護院說道:“少主人也是給那小賊點了穴道的,他目前尚未恢復知覺呢,我們沒辦法給他解開穴道,本來是想……”說至此處,這兩個護院不覺又是相對苦笑,說不下去了。

原來他們是想請宋胡二人給他們的少主人解穴的,如今見他們二人亦遭此難,如何還能說出口來。

不過宋鵬舉亦已知道他們的心意,說道:“我的穴道大約還要一個時辰方能自己解開,要是你們能夠幫我解穴,我們可以試試替宋師侄解穴的。”

那兩個護院懂得這個道理,宋鵬舉的穴道是他本人運氣衝一關,差不多可以解開了的,故此只須有點外力相助就行。不過他們還是不懂怎樣解穴。

他們只好實話實說:“宋爺,你給那小賊點的是那個穴道,我們都看不出來。他點穴手法,我們也是一點摸不著頭腦,如何能夠為你效勞。”

宋鵬舉也不客氣,說道:“你不懂,我可以教你。那小賊似乎也沒有什麼獨門手法,你用這個法子試試吧。”果然一試之下,宋鵬舉的穴道就解開了。跟著宋鵬舉給胡聯奎也解了穴道。

此時閔家另外的家人亦已把閔騰蛟抬上來了。

宋鵬舉一看,知道閔騰蛟是給楊炎用“六陽手”的手法點了穴道的,心想:“原來楊師弟是有意讓我們做這個人情,要是他用另外的獨門手法,我們可就要給難倒了。”當下故意裝作吃驚的樣子道:“好在還未過一個時辰,若是再耽擱一些時候,穴道縱然能夠解開,你們的少主人恐怕也得大病一場。”

他給閔騰蛟解開穴道,閔騰蛟自是感激不盡。他因行動尚未方便,信不過他自己那些護院,只能把楊牧的地址悄悄告訴宋鵬舉,託這兩個師叔向師祖報訊。

他做夢也料想不到,那個小賊就是師祖的兒子,而且正是要到他的師祖家裡去的。

天色早已黑了,月亮也已升起來了,月光倒很明亮。

但楊炎的心頭卻是一片陰暗。

那瓶酥骨散在他的身上,閔成龍在他所背的皮袋中。閔成龍再重一些,也不會影響他的輕功,但閔成龍加上那小小的一瓶酥骨散,卻構成他心頭的重壓。

“如果閔成龍說的話都是真的,我的爹爹豈不是要比號稱辣手觀音的姑姑更為陰狠毒辣?

“爹爹曾經對我說過,他是為了避仇,不得已才當大內侍衛的。”

“但如果閔成龍說的是真,他就死心塌地的要當韃子皇帝的奴才了!

“我真不敢相信,爹爹竟然會是這麼一個連骨肉之情都絲毫不顧的人!

“姑姑不論是好是歹,爹爹都曾受過她的養育之恩,他怎麼可以指使徒弟用酥骨散去對付世傑表哥!

“甚至他還要用同樣的手段來對我。”

俗語說虎毒不食兒,他不敢相信他的生身之父,對他也有這樣毒辣心腸。

但爹爹的陰謀是從他最寵愛的弟子口中說出來的,他又不能不信幾分。

其實已經不只是相信幾分的了,但因這件事情太過傷害他的感情,他的潛意識在強迫自己“不願意”完全相信而已。

他想到了一個主意,他要親自去試探他的父親,但要見得到父親,就必須著落在閔成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