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中那群仁人志士卻看不到這一點,還享受在紙醉金迷的京都繁華之中,只要與三好長慶達成妥協,就算把他們這群救命恩人趕出京都也在所不惜。

足利義輝不擅長打仗更沒統領過大軍對抗三好長慶,除去給各地武家國人眾發出安堵令之外,還從未實際治理過任何一個領國,山城國自始至終都是自治體狀態。他所控制的無非是京都這一個小圈圈。收點稅維護好治安再調停一下各地武家的領地紛爭收取調解費。

實際上他對軍政兩道的理解膚淺的可以。若非如此也不會想出暗殺三好長慶這麼歪門邪道的方法,還有各種陰謀詭計以及對吉良義時的態度上增添的自私的小心思,其實這和他的生長環境有關係,從小顛沛流離的生活讓他的性格更加激進偏執。

在他還年輕的時候,透過從他父親足利義晴那裡學來的權謀之術,小心翼翼的做著配下各路大名之間的平衡,包括抬舉吉良義時打壓細川晴元也是如此,但隨著就是一路順風順水的拿下京都加官進爵。守住京都以及吉良義時遠走他鄉,唯一能影響到他的力量逐漸消失,使得足利義輝的性格越發的恣意隨性。

對吉良家的不尊重就體現在這上面,強行要求吉良家在六角義賢的大軍進攻下道歉認慫,期望用這種手段樹立自己這個徵夷大將軍在畿內無可爭議的話事權,還能趁機給軍力和影響都十分強大的六角家賣個好,可結果卻引來吉良家譜代眾的強烈反彈。

不但把六角義賢這個紙老虎給戳穿,還反過來倒打一耙奪取慄太郡的控制權,足利義輝雖然明面上沒有多說什麼,但心裡難免要對吉良家的不識時務感到惱火。至於六角義賢已經被世人定位為虎父犬子的典型人物,不需要他這位尊貴的公方殿下屈尊降貴的多加置噱。

三好軍雖然大搖大擺的離開。但三好軍佔據的領地卻一分都不會吐出來,大半的山城國落入三好家的手中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包括桂川南岸的勝龍寺城,京都城外的小泉城都牢牢掌控在三好家的手裡,三好家也不需要駐守太多軍勢,兩座支城各一千人就足以釘住京都的幕府軍不敢動彈,一場波及京畿的大動亂就此劃上一個句號,只是不知下一段的開始又將會從何處出現。

……

吉良義時握著中條時秀送來的詳細情報,冷冷一哂道:“公方殿下的性子果然還是沒有變……不!應當是更加變本加厲了!最終還是把餘辛苦打下的京都給讓出一半,卻是不知要到何時再讓出另一半呢?不過這樣也好,狼來了把戲可一可再不可三,戲弄我吉良家兩次還想來第三次?那是不可能的了!京都的安危全繫於公方殿下的神威蓋世上,希望您能堅挺的鎮守著二條御所,莫要做那食言而肥的偽君子呀!”

隨手批覆中條時秀的增兵擴軍五千軍勢的計劃,心裡盤算著準備將血槍九郎的父親長坂信重,蠻牛奧平貞行的兄長奧平次郎左衛門貞方,以及幡豆小笠原氏分家,江原丹波守政秀嫡子江原秀正派到近江分別擔任備隊大將和足輕大將。

這三人的出身都來自地道的三河武士,唯一的例外是長坂信重在京都放浪多年只能算做半個三河武士,另外長坂一族來自幡豆小笠原氏恰好和江原秀正是同族一門眾,而作手奧平氏也是東三河的有力國人眾,讓這個三人前往京都可以確保統兵權始終抓在三河派的手裡,同時又以高島郡、慄太郡的足輕大將作為骨幹,可以有效確保雙方在保持矛盾的基礎下努力奉公。

中條時秀的來信裡還詢問是否是吉良義時安排的關鍵時刻救場行動,信中提及到若不是突如其來的畠山高政扯旗鬧亂子,中條時秀那五千軍勢可能就真的沒機會走出京都,他在信裡說這事的時候還覺得很離奇,時間卡的嚴絲合縫正好又趕上丹波國波多野氏、東播磨別所氏以及丹後一色氏聯手掀起反三好的騷動,就更能看出這背後是有高人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