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的電話,他不由忿然:“真沒良心,一整天都沒個蹤影。”他抄手坐在沙發上,扁扁嘴,又想:“算了,不和她計較,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路遙開始研讀那些拜年簡訊,終於挑出個群發的、而且是爛大街的那種,單獨給簡單發了過去。可他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回覆。幾番煎熬之下,心間更加憤懣,路遙便又給簡單加了個標籤——沒良心的小妖精!

而此時,簡單正在和楊舒一起放鞭炮,一驚一乍的,根本沒在意手機的動靜。

楊舒來簡單家過年的傳統,能追溯到好些年前。楊伯伯去世後沒兩年,孫阿姨就緊跟著去了,那個時候,楊舒剛上大學,他家親戚本就不多又離得遠,根本照顧不上,於是就在簡家過年了。上班之後,他總是加班,才不大來,今年正巧不用值勤,簡媽一大早就喊楊舒過來,意思不言而喻。

在小院子裡折騰了大半個小時,兩人才將那一堆煙花炮竹通通放光——只因簡媽交代,不放完不讓進屋……好容易回到屋,簡單才發現又多了幾條資訊,粗略看了看,便掃到了路遙的尊姓大名。

簡單這一天光被簡媽差遣來差遣去的,一會兒跟著楊舒去買東西,一會兒幫著楊舒做菜,根本沒來得及問路遙到底怎麼樣了,所以現在看見他的名字,她心裡不禁有些焦灼,估摸著他的小脾氣又上來了,於是想著給路遙打個電話,但又不好意思當著眾人面,簡單將手機揣回兜裡,鎮定地扯出個笑,說:“我上去一下。”

等回了房,她才掏出手機,很有些做賊心虛的意思。

不看還好,一看氣得跳腳。因為路遙發的這條,實在是太太太爛大街了,簡單這一天收到過不下十次,關鍵這簡訊裡還有個人名,比如“xxx祝你巴拉巴拉”,他倒好,連名字都懶得改,直接順手就給轉了過來……

毫無誠意,真心敷衍!

簡單憤憤然回道:“王東是哪位?”王東就是被路遙轉發的那位無辜躺槍仁兄。

沒過一會,他就回過來了:“手誤,抱歉,新年好!”

賭著氣沒再理他,簡單走到樓下,盤腿窩在沙發上,直勾勾盯著電視。裡面在播熱鬧的歌舞,她根本無心觀看,當然也沒發現自己臉上抓狂的表情。正發矇呢,突然被人推了一把,簡單回過神來,原來是楊舒要告辭了,她連忙爬起來:“我送送你。”

楊舒正要客氣推辭,簡媽說:“單單,快送一下。”末了,又補了一句,“年輕人出去玩會兒,彆著急回來。”

簡單吐血,這是親媽嗎?

並肩走了一小段路,聊了些有的沒的,楊舒發現簡單完全心不在焉,他頓住腳步,偏頭看向身旁那人,問道:“簡單,他欺負你了?”

簡單被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說“沒有”。

楊舒嘆氣,伸手揉了揉她蓬鬆的短髮,笑著說:“他那個人一看就容易招蜂引蝶,也不知道人品到底怎麼樣,有空帶出來,我幫你看看。你自己也小心點,別吃虧了,凡事多留個心眼。”說完,他雙手重新插回衣兜裡,繼續往前走。

和昨天父親說的一樣,簡單鼻子一酸,就想掉淚了。看著自己落在他高大寬厚的身影裡,和從小到大無數次的場景一模一樣,她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躊躇了一會兒,簡單跑了幾步跟在他旁邊,伸手擁著他:“楊舒,謝謝你。”

稍稍愣了愣,楊舒也環住了她,手臂虛攏,輕輕拍了拍,似是寬慰又似是安撫:“簡單,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說這種見外的話做什麼?以後他要敢欺負你,我就揍他。”

簡單撲哧笑了,“好啊,他要敢欺負我,我幫你一起揍他。”

兩個人笑到一塊兒,就跟無憂無慮的小時候一樣。

送走楊舒,直到徹底沒了蹤影,簡單才慢吞吞地往回去。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