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她和我在一起做什麼?當年生母也不是自己想進父親的後院的,她過得多麼的不快活?難道我將來的妻子要這麼過嗎?再說沈家……嫡母那邊,這許多事情,哪裡是這天真的小七娘能夠應付的,所以即使沒有寧搖碧,我也該請求君侯不要再提這件事情,如今還免去一場災禍,豈不是很好嗎?&rdo;

他逼著自己忘記方才目送卓昭節遠去時,心中自然滋生出來的一絲不捨……

長久坐困於陰影裡的少年,未必不渴慕光的溫暖,未必不格外貪戀那樣毫無憂慮的明媚。

可沈丹古還是用極大的毅力斬斷了這些旖思,明年就是會試了,他苦讀多年,不能功虧一簣……沈家……亡母……那些回憶裡沉甸甸的仇恨與責任,他實在沒有分心的資格。

&ldo;這世上既然有生來就好命的人,自然也有生來就坎坷的人。&rdo;沈丹古默默的想,&ldo;我是真正的無依無靠,君侯……到底也是看中我才學和肯用功,即使多年栽培已有感情在,但終究不能似卓律英那樣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給予,我如今所有的,除了這身才學,皆是君侯所賜,君侯可以給予也可以拿走,即使君侯念著多年的情份不會視我如奴,但得來皆是苦澀,何況男兒一世盡受他人恩惠又算什麼……我不是乞兒。&rdo;

&ldo;當初在怒春苑的暖房裡,小七娘那樣盯著我手裡的月光白看,我也沒有理會,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打算利用她,她不能給我好處,我做什麼要給她我先摘到、也喜歡的月光白?我的東西已經很少很少了,因此更加不會無緣無故的給旁人好處……&rdo;

&ldo;可若是在來一次,也許我會願意給她罷?這樣沒憂慮的小女孩子,才襯那皎潔的白牡丹呢……我……呵呵,我該拿的至少也是青龍臥墨池……或者是冠世墨玉?&rdo;

他心裡有陰霾負擔如烏雲壓城,時時刻刻如煎如熬偏又只能默默的忍耐,他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陰鬱沉黯,可每每看到卓昭節,沈丹古才發現,他不是不羨慕那樣的悠閒自在,不是不羨慕那樣的明媚燦爛。

只是,他沒有這樣的命,多年前短暫的無憂無慮的辰光好像閃電一樣的短暫,如夢一樣的不真實……或許自己當年根本就不該表現出來過人的天賦?似這小七娘明明天資不差、敏平侯也有耐心教,可她就是不想學。

如果自己當年貪玩學她,是不是此刻還能守著生母在隴右安靜度日?

惟奴見他在自己院子前怔怔的站著,神色變幻,卻始終不踏進去,實在忍耐不住,低聲提醒道:&ldo;郎君?夜深露重,進去安置罷?&rdo;

沈丹古眼神恍惚了一下,才道:&ldo;好。&rdo;

‐‐他抬腳的剎那有些異樣的沉重。

進了屋,惟奴手腳麻利的點起幾盞燈,又嫻熟的鋪開白宣、取出沈丹古這幾日要讀的書籍,捲起袖子,開始研墨‐‐從前已過,再不能夠回頭,多想也是無益……沈丹古再次主動掐斷了思緒。

他捧起書卷,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隴右一度著名的神童,早已不是沈丹古的炫耀資本,而是他心頭的一塊大石……這是他最後的指望,不容有失,天資、敏平侯的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