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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拿得住老婆,床上的老婆都拿不住,在江湖上又怎麼能混得下去呢。”齊立功對齊立言能讓老婆起來做壽麵相當滿意,於是就帶有獎勵性地扔給他一支菸:“你進屋跟慧婷說一下,吃完壽麵讓她回家再去請一下她父母,不給老爺子面子,也不給我面子,帶一百塊錢過來算什麼呢?難道我們要他一百塊錢辦酒席不成,她老子不就是一個退了休的科級幹部嘛,今天晚上,區領導、市領導都要來。”
齊立功走後,齊立言站在院子裡殘餘的煙霧中久久發呆。請柬半個月前就送過去了,可從市信訪局科長位置上退下來的岳父張奎元就是不願參加,那位在市揚劇團當了一輩子配角的岳母周麗鳳在家裡卻是絕對主角,他們不願參加老爺子生日宴會並不是出於對如今齊氏家族的金錢和財富缺少應有的尊敬,真正的原因是對女婿齊立言潦倒落魄的迴避和反感。一個星期前,岳父母讓張慧婷帶回來一百元禮金,而且還編造了一個相當充分的理由,慧婷父親正在發高血壓,隨時都要住院,醫生說去不得人多鬧騰的場合,一激動會出人命的。
酒樓 2(3)
齊立言走進屋裡的時候,雨過天晴的早晨第一縷陽光穿過院子裡漸漸稀薄的煙霧,照亮了張慧婷一臉的屈辱和尚未風乾的淚水,他輕輕拽了一下張慧婷沾滿菸灰的袖子,故作輕鬆地說:“洗漱一下,去玉堂春吃壽麵!”
張慧婷一把推開齊立言自作多情的手:“你這個窩囊廢,人家把你老婆當猴耍,你還要讓我再去裝孫子,你還有沒有一點血性?”
齊立言的手僵在半空,嘴裡在為自己辯解:“你要不是小心眼,用煤氣灶做好了壽麵,他打一個電話不就回掉了預訂。老爺子生日,多做一套預案,有備無患嘛!早些吃了壽麵,天德樓那裡好多親戚趕早班車就要到了,還等著接待安排呢。”
張慧婷說接待安排與你有什麼相干的,你既出不了錢又不出了力,鹹吃蘿蔔淡操心,齊立言說我出不了錢但總可以出些力吧,張慧婷說你太自不量力了,打從春天籌備老爺子生日起,老大老二就根本沒把你當回事,生日怎麼安排既不跟你商量,更不徵求你意見,你拿熱臉往人家冷屁股上貼,我都為你害臊。氣頭上的張慧婷話說得越來越難聽,齊立言也逐漸失去了耐心,他終於抬起僵在半空中的手臂指著張慧婷說:“究竟是誰在丟我的臉?你爸媽藉口不來,我臉上有光了是不是?你不分場合地把我貶得垃圾都不如,我臉上有光了是不是?”
齊立言一連串的反問加排比句無異於火上澆油,張慧婷漲紅了臉絕地反擊:“齊立言,你手摸心口想一想,要是你有能耐不讓老婆孩子住在這漏風漏雨的鬼地方,要是你有本事掏出一捆票子來讓小慧上得起雙語幼兒園,我爸媽能不來嗎,老大他們敢這樣把你不當人嗎?你不爭氣,還把一盆汙水往別人頭上潑!”說著嘴角就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這笑讓齊立言從頭冷到腳。
女兒小慧像一隻受驚的貓一樣蜷縮在開裂的桌邊,眼睛裡滿是恐懼。齊立言抱起女兒問張慧婷:“你去不去?”張慧婷說:“不去!”齊立言又問:“晚上老爺子生日宴會你也不去?”張慧婷說:“不去!”齊立言真的急紅了眼:“你要是晚上不去,你就不要再踏進這個家門!”張慧婷說:“那算你開恩了,我早就想離開這鬼地方了!”齊立言說:“這鬼地方也是你當初尋死覓活要來的。”張慧婷冷笑著說:“所以我說自己瞎了眼睛!”
齊立言抱起女兒轉身衝出屋外,屋外秋天的天空空空蕩蕩,殘破的巷子裡偶爾傳來的叫賣豆漿、油條、酒釀聲伴隨著竹筒單調的敲擊聲,丟了魂似的,喪鐘一樣淒涼。
齊立言出門後,張慧婷接到了一個傳呼,一個傳呼改變了這一天的走向,也改變了張慧婷一生的走向。
孫玉甫打傳呼給張慧婷是關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