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時也會走到咖啡店外面。”

徐承勳禁不住笑出聲來。

“你有筆嗎?”刑露問。

徐承勳連忙從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一支鋼筆遞給刑露。

刑露又問:

“要寫在什麼地方呢?”

徐承勳在幾個口袋裡都找不到紙,只好伸出一隻手來。

“寫在這裡好了!”

刑露輕輕捉住他那隻手,把家裡的電話號碼寫在他手心裡。寫完了,她想起什麼似的,說:

“外面下雨啊!上面的號碼也許會給雨水沖走。”

徐承勳伸出另一隻手說:

“這隻手也寫吧。”

刑露捉住那隻手,又在那隻手的手心再寫一遍。寫完了,她調皮地說:

“萬一雨很大呢?也許上面的號碼還是會給雨水沖走。”

徐承勳嚇得摸摸自己的臉問道:

“你不會是想寫在我臉上吧?”

刑露禁不住笑起來,因為喘著氣爬樓梯上來而泛紅的臉蛋閃亮著,聽到徐承勳說:

“這樣就不怕給雨水沖走了。”

她看到他雙手緊緊地插在褲子兩邊的口袋裡。

“那你怎麼召計程車回去?”她問。

徐承勳看了看自己的腿,笑著回答:

“我走路回去。”

刑露開了門進屋裡去,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她在門後面的一把椅子坐下來,疲倦地把腳上的皮靴脫掉。

明真這時從浴室裡出來。“你回來啦?”

刑露點點頭,把皮靴在一邊放好。

雨忽然下大了,啪嗒啪嗒地打在敞開的窗子上。

“剛剛還沒這麼大雨。”明真說著想走過去關窗。

“我來吧。”刑露說。

起身去關窗的時候,刑露站在窗前,往街上看去,看到徐承勳從公寓出來,一輛車廂頂亮著燈的計程車在他面前緩緩駛過,他沒招手,雙手在褲子的兩個口袋裡,踩著水花輕快地往前走。

刑露心裡想:

“他說到做到,這多麼傻啊!”

“剛剛有人送你回來嗎?”明真好奇地問,“我好像聽到你在外面跟一個人說話。”

刑露沒有否認。

“是什麼人?他是不是想追求你?快告訴我吧。”

刑露輕蔑地回答說:

“只是個不重要的人。”

那天夜裡,刑露蜷縮在她那張窄小的床上,心裡卻想著那幅泰晤士河畔。

她心裡說:

“他畫得多像啊!泰晤士河就是那個樣子!”

突然她又惆悵地想:

“也許我已經忘記了泰晤士河是什麼樣子的了。”

隨後她臉轉向牆壁,眼睛發出奇怪的光芒,嘴裡喃喃說:

“得要讓他快一點愛上我!”

第二天早上醒來,刑露經過老姑娘的那家花店時,挑了一束新鮮的紅玫瑰,付了錢,聽到老姑娘在背後嘀咕:

“長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卻總是自己買玫瑰花!”

快要到咖啡店的時候,她遠遠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