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頭一低,接下來的話沒把慕七嚇死。

“一切聽哥哥做主。”

一路閒聊下來,兩個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顧九想,在洛陽的日子也不會無聊了,可是她貌似想錯了,這哥終究不是親的,哪裡會一天到晚陪著她啊,竟是三天兩頭的不見個人影,美其名曰:“哥哥忙著給你籌備嫁妝”。

顧九炸毛,他華胥樓主動根手指頭就可以辦好的事,有必要三天兩頭的跑?她倒要看看是多少車的嫁妝……

罷了,顧九揚揚手,打消了自己方才的念頭,這要是被鄭子衿曉得又要說她奸商了,都算計著自個兒哥的那份了,況且還不是她親哥。

“九姑娘,樓主說了明日年夜,不要到處亂跑了,等他回來,還有這幾日少出門……”嗎勞什子的洛邑堂堂主站在門口恭敬地說道。

顧九看不出來人的情緒,內心卻隱隱地升起一股不安感,很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平的事情要發生了。

“外頭有什麼事兒嗎?長安城裡……”忍不住顧九還是問了一句,明知道即便是真有事那人也不會告訴她的……

果然那人笑了笑,再道:“顧姑娘多慮了,這春節將至,普天同慶又能有什麼事情發生呢?”

顧九覺得他為人謙和,官話也說得極好,罷了,他不會告訴她的何苦再問呢?或許是自己多慮了,來的時候全城辭舊迎新,這麼短的時間毫無徵兆的也出不了什麼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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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前幾日,太子一回宮就被禁足了,這事發突然連太子一時間也沒有應對的功夫,他那日家宴走的急忙,是因孤蘇鬱那頭得到了可靠的訊息,言西涼有人潛進中原。

孤蘇鬱的辦事能力他深信不疑。東宮之中,一時間,他頓感時局似乎是超出了他的控制,而今他被禁足,宮外,甚至宮裡頭髮生什麼事都不得而知,這一禁足便是東宮深鎖,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更別談與孤蘇鬱再聯絡了。

他知道他舅舅也一定進宮了,如今他同他母后都被禁足了,他父皇是何意?難道真的要廢他這個太子嗎?

男子陰寒的目裡燃起一股嗜血而不知饜足的恨意,父皇有什麼理由廢了他?

卿夜闕好大喜功,大雍自高祖起便是常年征戰,國庫空虛,那些賣官鬻爵,苛捐雜稅若不是聖上默許,朝堂局勢會發展到今天的不可收拾?若不是得了商賈們買官的銀子再充作軍需,才能供著大雍的軍隊抵禦外敵!

他卿灝這些年,即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倒頭來他得到的全是罵名,他得了銀子私養軍隊死士是過錯。若是像璃王卿泓那樣,性子溫儒,他這太子首當其衝的人,是不是早就屍骨無存了?

卿灝恨得咬牙,聖上若是真的要廢了他,他便是什麼都沒有了,這一生終究是做不到領個閒散的職位,從此渾渾噩噩,不成功便成鬼,他註定是要轟轟烈烈度完一生的。

他不能困在這裡了,他要出去,他要知道外頭的形勢。

這時候他聽到殿前一陣急促匆忙的腳步聲,是尚未被禁足的太子妃郎凌霄。

他凝視著女人國色天香的臉,眉頭一皺,卻又在下一刻眸光一閃。

看著女子走來,他不慌不緊,坐在書案前,神情淡淡。

郎凌霄不解,這宮裡宮外都傳,他都要被廢了,她的所有殊榮都將化作泡影了,他還能這麼神情淡淡?

卿灝凝著郎凌霄道:“太子妃從坤淑宮來,還是從乾元殿來?”

郎凌霄不解卿灝是何意,卻又心裡竊喜,他現在能指望的只有她這個太子妃了吧……

她淺淡道:“玉漱宮。”

“我舅舅走了?”

郎凌霄有留意他用的是“我”,不禁她神情稍緩,知道太子有意向她低頭。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