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趙真輕輕抬手。“傅令月,你留下。”

令月聞言冷不丁渾身一顫,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忐忑的滯留在了刑堂之上。

趙真屏退了左右,陰著面,板著臉踱到了令月面前。

“我說過,不許你插手這個院子裡的事。”他的話語很輕,卻擲地有聲,“你卻置若罔聞,一次又一次變本加厲的抗命!怎麼,覺得我不捨得處置你?”

“二爺說笑了,小月哪敢。”令月心虛的乾笑著,實不知趙真這話指的是她哪一樁……

“不敢?”趙真不屑的哼著,“啪嗒!”自袖中將一本書狠狠甩到了地上。

令月用餘光一掃,愣住了。這是她幫助龐瀟瀟跟楊婉兮比試閉關時間所用的作弊手段!不過,她也微微鬆了口氣,至少今天的事,趙真還不知道……過了今天就好,時過境遷,便死無對證。

“既往不咎嘛……”令月想賠笑躲過,像以往那般說幾句服氣的軟話將事情賴掉。可是,白日裡那老頭詭異的話語突然浮現腦海,她不免心存芥蒂的將笑臉生生收了回去。“二爺您說過,沒抓住現行,就是細作的本事。”她開始斗膽頂嘴了。

“本事?”趙真冷蔑的笑了,“你若是有本事,就讓人永遠不發現。既然敗露了,就要接受懲罰!”

令月牙關一咬,將習慣性的求饒慾望強壓了下來。她今日就豁上去試一次,如今刑堂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她不信他還能真烙了她不成?

“願賭服輸。”她倔強的說著,將衣袖一擼,亮出了左臂,“小月心服口服,無話可說。二爺,您動手吧。”

趙真矗立當場,一時有些錯愕。他盯著她看,她也無懼的凝視著他。

“好。”他的嘴唇微動,聲音似隱自喉嚨,“有長進,骨頭硬了。”他的笑意讓人心裡陣陣發毛。

“今日你到哪兒去了?嗯?”

游魚離水

“學堂。”令月面不改色,答的很快。

事情敗露了嗎?趙真知道多少?當鋪?別院?還是誠島?老頭?

如何應對?她的腦海裡一時間翻江倒海。

——“還有呢?”趙真直直盯住她的眼眸。

“怕先生罵,在街上轉了一圈。”令月很自然的繼續說道。

——“為何怕先生罵?”趙真句句緊逼。

“我捉弄了先生,自然不能留在學堂了。”令月迎著他的視線,尷尬的苦笑著,“我教別人罵他假道學,裝好人,是個無齒之徒……”她在心內感慨,眼前這個趙真呢?說不定也是個披著人面的無常鬼,假惺惺的無恥之徒呢……

“聽著,”趙真沒興趣和她談論學堂瑣事,他的表情很認真,話語異常嚴肅,“後日大比的事,你不許插手,也不許露面。”

“為什麼?!”令月從來都沒有像今日這樣衝動大膽過,“為什麼不讓我參加?”她挺直了腰桿,大聲質問著。

“你今天不太對勁啊?”趙真緩緩彎起了嘴角,“吃錯了什麼藥?還是見了什麼人,聽到了些什麼?”他危險的眯起了雙眼。

令月心內一顫,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情緒上的失誤。趙真是□暗衛之人,他的嗅覺比獵犬還要靈敏……“我就是看不慣,你偏向楊婉兮!”她起伏著身軀,似是要把一直壓抑於心的話語一股腦都冒出來,“憑什麼好事都是她的!我就是不想她贏!”她受訓多年,也不是凡人,場景入的快,情緒跟的也快,“我哪點比她差!她可以在院子裡光明正大參加比試,為什麼我就得離的遠遠的去做男人?”

“憑什麼!我就要讓她輸!她輸了我就高興!”令月咬牙切齒的低喝著,“我做不了女暗衛,她也別想!”

藉機把心中隱藏多年的憤懣一吐而出,今天也算是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