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接過那兩枚繡囊時,才發現自己的繡囊有些不同,當即心下一動,直到從自己的繡囊中摸到一枚冰涼的玉牌,從燈下看到上面刻著一個乾乾淨淨的“齡”字。

幾乎一瞬間,那抹無奈漸漸變為溫暖與欣然,就連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

因為這個“齡”字一眼,便能瞧出是少女的字型。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這一日的正午,外面的日頭正盛,刺目的陽光落在琉璃瓦頂上,便能泛起奪人的金芒,枝頭的知了彷彿也被曬得沒了力氣,就連那“唧啊唧啊”的叫聲都焉兒了幾分,顯得有氣無力了些。

來往穿梭的宮人都盡力的走在樹蔭下,一入那太陽直射之處,便如同走入正架著炭火烘烤沸騰的熱鍋一般,只覺得頓時便汗意涔涔。

可此時旁人都是熱的難耐,唯獨趙貴人貼身侍奉的大宮女月容卻是周身冰涼,看著眼前引她前往翊坤宮的大宮女華枝,她的兩手看似從容,實則不安的交錯著。

自她隨趙貴人入宮以來,與翊坤宮並無交集,如今寧貴妃陡然喚她前去指導宮女繡工,她的心便未安過,她並未天真到以為她的繡工當真好到入了寧貴妃的眼,此刻的她心中咯噔咯噔的跳著,琢磨了許久,也難能猜出寧貴妃真正的意圖。

這一刻,她希望到翊坤宮的路再長一些,讓她走的再慢一些,可即便是這樣想著,轉眼間她也隨著華枝來到了翊坤宮的門口,看著上面大氣而尊貴的鎏金大字,懷袖不由感嘆,即便是再受寵,也難抵背後的勢力。

就如寧貴妃,即便無子,只因出身陳郡謝家,這皇貴妃之位,便是囊中之物,而反看趙貴人,哪怕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也只能屈居於儲秀宮,做一個小小的貴人。

平凡家世的嬪妃,要賭上一輩子,才可能有命拼到貴妃的尊位,而這對於寧貴妃她們而言,卻是不費吹灰之力。

“走吧。”

陡然聽到華枝側頭的聲音,月容當即為自己的失神自責,連忙從容地跟了上去。

當到了偏殿,華枝引她進了裡面,頓時涼如置身清泉一旁,似乎身上的暑意全然消退了。

直至走到湘妃竹簾前,前面的華枝陡然頓了步子,懷袖不由也停了下來,華枝卻是平靜道:“進去吧。”

月容聞言手中微一震,隨即看向華枝,卻是正對上華枝平靜而不容置疑的眸子,當即驚得垂下眸,卻還是強自鎮定的掀簾自行走了進去。

而當她掀簾走進裡屋的那一刻,卻還是被窗下坐著的身影驚得一愣,不由頓在了那。

陽光透過樹枝,隔著桃花玻璃紙落入少女手邊的矮腳案上,邊上除了一個看起來清秀的侍女再無他人,少女身穿碧藍色十二幅月華流蘇裙,裙上每一個褶子都暈染了不同的顏色,或天青,或杏粉,看起來色彩淡雅而自然,輕輕描繪之間,如同月光落入裙上一般,光華而奪目。

“懷珠,賜座。”

少女淡然的聲音陡然響起,月容當即明白,少女這是在提醒她,因而連忙低首走上前去,頗為恭謹而小心的欠身道:“顧姑娘。”

少女淡然的“嗯”了一聲,隨即懷珠便替她搬了錦杌來讓她坐,她見此連忙推卻,卻聽得上面的少女道:“坐吧。”

當她戰戰兢兢的坐下,屋內一片寂靜,從少女淡然的語氣中,她聽不出喜怒來,才越發覺得忐忑。

“你是在想,為何姨母不在罷。”

月容聞言抬起頭來,卻看到少女的側顏被陽光照耀的如玉般泛著光芒,耳邊一對明月更是相得益彰,此刻因為少女說話,不由輕輕搖盪,少女唇角淡淡勾起看不出喜怒的弧度,手中微微搖曳著一柄淺藍色緙絲牡丹花蝶圖面烏木雕花柄團扇(注:可以去查查,很好看的一柄扇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