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親戚這才鬆了一口氣,想這好歹給佘家留了根呢!你不知道,那佘伴伴當年在燕京是出了名的俊才,鄭楊佘三家子弟,只要誇獎,第一便是說他的。

又為了保下他,他祖母就讓他的小堂弟替了他的名字赴死了。

可誰能想到,過幾日親戚們又尋人獄中探望,那邊佘家活下來的男丁已是男受宮刑,女入了教司坊……」

柳經歷說到這裡也是一臉不忍,好半天才道:「三個男丁受刑,不到腰的都死了,只活一個冒名頂替的佘自秀……哎!哦,想起一事,咱佘伴伴叫佘自秀,字青嶺,以後你見了大人們若要稱呼,也要喊人家字號,喊名兒不尊重……」

可這,又跟佘伴伴來新朝做太監有啥關係?人家表兄已經是皇爺了啊?

陳大勝就問:「那皇爺?」

他也讓佘伴伴侍奉?不彆扭麼?

柳經歷無奈的搖頭:「咱皇爺,當年還由老太后做主,跟佘伴伴的大姐姐訂過婚呢,可惜了,大姑娘當年遇到宮中大選,就被迫進了宮,沒多年也去了。嗨!不說了,這表弟小舅子成了太監,咱皇爺心裡啥滋味?佘伴伴的事兒,你也別出去說這些,雖然也都知道,明事兒!娘嘞這事兒說起來氣死人!」

柳經歷也是被這事氣到了,他就拍著腿說:「你就說哈,咱佘伴伴臥薪嘗膽跟咱皇爺裡應外合得了天下,他家好不容易盼出頭了,那佘家在教司坊不是還有三個姑娘麼,你說家裡這都有人做了皇帝了遮遮掩掩給個身份,小事兒啊!

再送的遠遠的,嫁妝給的足足的,找個踏實人家成家度日月,那也是好日子不是?明兒再添幾個娃娃,再過繼給咱佘伴伴,佘家這血脈也能延續下來,你說是不是?」

陳大勝立刻點頭,這樣沒錯啊!

柳經歷冷笑,又是一拍大腿:「哼!可沒那好事,燕京打下了第二天,人家鄭老太爺,就是鄭太后他爹,咱皇爺的外祖父,就派人送毒酒給這三個姑娘喝了,你說氣人不氣人吧!」

「啊?」

陳大勝徹底驚訝了:「親,親外祖麼?」

柳經歷點頭,不屑的說:「對!親親的外祖父!那老……算了!你今兒聽聽鄭尚書那語氣,那爺倆都是一路人……又酸又愚!咱皇爺大怒,本來這國公該封給那老太爺的,一氣之下就給了鄭尚書了,所以,鄭尚書也是鄭國公。」

說到這裡,他小心翼翼的看看門口道:「那一家子迂腐的很!哎!迂腐!就這倆字!你沒聽外面怎麼罵的,最近日日有人上他家丟醃臢物兒!那些讀書人瘋起來可不是好瘋的!這不,鄭尚書不敢出門,憋的狠了,又得上朝,無奈,他便給外甥女們穿起孝來了,也是胡鬧的很了!」

陳大勝眼前劃過娘死的那個河畔,白花花躺著一片,村裡人就哭著用手挖坑一個個給好好葬了。

他的親姐,堂姐堂妹,伯孃嬸子們,還有村裡的那些女人……他想,若是家裡的女人有一個能活的,他們救麼?救的啊!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那都是親人啊。

好半天,陳大勝才喃喃的說:「佘伴伴也是不容易。」

柳經歷嘆氣:「對啊!可不是難麼!哼!他們跟我說,就這鄭家的還不依呢,說是非要咱佘伴伴出家為僧,才是最合適的去處。

這不,咱佘伴伴一氣之下,就又回到這個宮,回到這個大圈圈裡,人是正兒八經的做起了太監,他這個四品掌印可不是咱皇爺給的,是人自己去找人要的,皇爺不給,他還發了脾氣呢……嘿嘿!」

柳經歷忽然笑出聲:「人也是逼急了,豁出去了!就見天穿著內官的衣裳在他表哥面前晃悠,前段時間,鄭尚書那人味……他往前一站,周圍幾尺都沒有人,就前朝舊臣都說恥於跟他在一起站著。這不,這倆人要麼不見面,見面肯定爭吵,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