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勝伸手給了他一個腦嘣罵到:「你個倒黴蛋還好意思抱怨,那晚就你沖的快,你撿誰不好,你撿個大麻煩回來!這一院子老爺們兒,你信不信明兒案子結了,這姑娘清白的名聲也沒了。」

管四兒就捂著腦袋不吭氣,小半天兒他才有些憋屈的說:「那咋辦?送回慶豐去?您快別浪費心思了!那葛姑娘這兩天啥也不吃,我看她是不想活了。」

童金臺跟餘清官撩開門簾進屋,餘清官就將一包金子甩在榻上道:「要我,我也不想活了,人這輩子圖啥呢?好麼!一場災禍,家裡能做主的長輩都沒了,好不容易新朝了,跟著母親到姥姥家求生路,好麼!成了絕戶了!她一個小姑娘,要不是想著給全家報仇……靠著一口心氣兒撐著,哼,我就覺著,這案子判下來那日便是這葛姑娘的死期。」

童金臺冷笑:「這人求活不易,想死還不簡單啊。」

陳大勝無奈:「殺人誅心,你說這人怎麼可以惡成這樣?」

童金臺撇嘴:「那誰知道?錢鬧的唄,就看著吧,這是滿世界撒錢,就把剩下的一家老小都送到咱皇爺的刀刃上了,卻也是報應,只可惜那般的好的姑娘,嘖,花朵般的年紀,就怪可惜的,人心裡不想活了,誰又能救得了?」

管四兒不知道想到啥,就坐在那邊呆愣,許久,他忽然說:「哥!我覺著這事兒不對!」

陳大勝看他:「什麼不對?」

管四兒吸氣,猛的站起來對陳大勝低吼道:「那書上說的不對!什麼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什麼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什麼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難何曾見一人!這些話不對!」

他倒退道門口,搖著頭確定道:「憑什麼書上寫的就是對的,我有腦子,我就覺著那書上寫的不對!」

他說完,轉身跑出去了。

卻沒看到他幾個哥哥,看著他背影笑的極詭異,好半天兒童金臺就奚落道:「懶蛆一個,每天就他一人不早起,喊他起床跟殺他般艱難。」

餘清官接著嘲笑:「現在就恨不得每天給人家打洗腳水了。」

陳大勝咳嗽起來,最後就捂嘴笑道:「這話說的,清白都沒了呢……哧……」

做哥的開始大肆嘲笑,嘲笑完挺欣慰的說:「挺好,長大了,知道有時候那些書本子也是胡說八道了……」

管四兒不知道自己上了幾個哥哥的套兒,他就很難過,特別難過,也不知道到底難過在哪兒,反正就滿心滿身的憋屈。

他跑到自己院子,翻箱倒櫃的就找出一套自己沒穿的衣衫幞頭,抱著這堆東西他就小跑到了後院。

葛三素這兩天萬念俱灰,行屍走肉一般。

不用旁人逼迫,她確有死意,早就計劃著,就等家裡的案子結了,母親,哥哥,姐姐們的冤情昭雪了,她就買塊墳地先把親人們入了土,再給自己預備一口棺材躺進去服毒,那時候就闔家團圓,這人間便不冷了。

她也知道該吃點東西的,可就是吃不下去。

今兒也奇怪,才將兩個婆子把她背著到了後院,還給她上了豆花讓她在這邊用飯,說是前面今兒打掃呢?

哼!就騙鬼呢,不一定又有什麼事兒了。

葛三素這會子心清的很,她就分析,想吳家幾代都在燕京,她一個孤女……那萬一沒人給她做主,家人就白死了呢?

想到這裡,葛三素表情平靜的伸起手臂,就從腦後拔下一根銀簪子握在手裡,對著身後青磚牆慢慢的磨了起來。

她想好了,就等個結果,好的壞的,她都預備不活了,若是壞的結果,她就找到吳家,用這東西把老吳家都結果了……

這姑娘也是胡思亂想,好像人家就站在那邊給她殺一般。

當然,一個普通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