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出來問道:“你是何處來的?”

玄奘答道:“貧僧乃是金山寺法明長老的徒弟。”

小姐問道:“你既是金山寺長老的徒弟”叫進衙來,將齋飯與玄奘吃。

滿堂嬌仔細看玄奘容貌,和陳光蕊一個模樣,再細看舉止言談,也好似陳光蕊一般,心中有些害怕,忙將侍婢打發開去,問道:“你這小師父,還是自幼出家的?還是中年出家的?姓甚名誰?可有父母否?”

玄奘答道:“我也不是自幼出家,我也不是中年出家,我說起來,冤有天來大,仇有海樣深!我父被人謀死,我母親被賊人佔了。我師父法明長老教我在江州衙內尋取母親。”

玄奘的記憶,全被法明和尚修改,說出來的話唬得滿堂嬌心一陣陣跳。

滿堂嬌壓下心中的恐慌,問道:“你母姓甚?”

玄奘回答道:“我母姓殷名喚溫嬌,我父姓陳名光蕊,我小名叫做江流,法名取為玄奘。”

滿堂嬌聞言,知道大劫將至,她與劉洪的好生活,到此終結了,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正自就感傷間,忽然耳前想起南極仙翁話語:“滿堂嬌,眼前玄奘,魂魄身體皆是你孩兒,現在還歸以你,以成當年之言,助你母子團聚,你們母子可相認。你兒之容貌,乃是本翁仙術幻化,你本該與文曲星君成百年之好,奈何心許劉洪,這般容貌,可暫瞞你與劉洪之事,你好自珍惜。不過,爾等尚有一劫,劉洪畢竟殺害天上文曲星,罪虐深重,要想活命,須得以本翁之言方能化解。滿堂嬌聽言,助玄奘復仇,可保你一家。”

“溫嬌就是我。但你今有何憑據?”

玄奘聽說是他母親,雙膝跪下,哀哀大哭:“我娘若不信,見有血書汗衫為證!”

滿堂嬌取過一看,果然是真,母子相抱而哭,轉而思及玄奘與陳光蕊一般無二的容貌,頓時心慌,就叫道:“我兒快去!”

“十八年不識生身父母,今朝才見母親,教孩兒如何割捨?”

滿堂嬌哭道:“我兒,你火速抽身前去!劉賊若回,他必害你性命!我明日假裝一病,只說先年曾許舍百雙僧鞋,來你寺中還願。那時節,我有話與你說。”

玄奘依言拜別。

卻說滿堂嬌自見兒子之後,心內一憂一喜,憂的是劉洪的劫難的,喜的是十八年後母子團聚,忽一日推病,茶飯不吃,臥於床上。

劉洪歸衙,問其原故,滿堂嬌道:“我幼時曾許下一願,許舍僧鞋一百雙。昨五日之前,夢見個和尚,手執利刃,要索僧鞋,便覺身子不快。”

“這些小事,何不早說?”隨升堂吩咐王左衙、李右衙:江州城內百姓,每家要辦僧鞋一雙,限五日內完納。百姓俱依派完納訖。

滿堂嬌見劉洪這般,心中怎會願意讓他們父子相殘,但是神仙在上,也由不得自己不願意,對劉洪道:“僧鞋做完,這裡有甚麼寺院,好去還願?”

劉洪說道:“這江州有個金山寺、焦山寺,聽你在那個寺裡去。”

“久聞金山寺好個寺院,我就往金山寺去。”

劉洪即喚王、李二衙辦下船隻。

滿堂嬌帶了心腹人,同上了船,稍水將船撐開,就投金山寺去。

卻說玄奘回寺,見法明長老,把前項說了一遍,長老甚喜。

次日,只見一個丫鬟先到,說夫人來寺還願,眾僧都出寺迎接。

而在遠處青松之上,金蟬子的陽神與道士立在樹梢,遠遠看著這邊。

滿堂嬌徑進寺門,參了菩薩,大設齋襯,喚丫鬟將僧鞋暑襪,託於盤內。

來到法堂,滿堂嬌復拈心香禮拜,就教法明長老分表與眾僧去訖,法明知道滿堂嬌的來意,讓眾僧散了,去忙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