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製造騷動,主動暴露,然後……”

“然後他們就不需要回來了?”

“對!”言斬蝶的聲音淡漠,“這是戰爭,犧牲是必要的。”

他的道理讓陸蘇反駁不了,如果沒有先譴隊的行動,他們這一路也不可能走得這麼順利。但是主動讓同伴去送死,這個人的心到底有多硬多冷。不過死的畢竟是他的手下,陸蘇不好說什麼,但他卻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冷漠的言斬蝶非常可怕。

“你怎麼可以……”蟲婷似乎接受不了這件事,憤憤地撲過來。

錦斷一把攔住她:“蟲,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你們也許覺得無法接受,但個人總是要服從整體的!”言斬蝶說,“如果命令是讓我去死,我絕不會拒絕。”

“我永遠不會讓自己的同伴去死!”陸蘇說。

言斬蝶難得地一笑,這笑容裡帶著一些苦澀的味道:“年輕人,世界沒有你想得那麼單純。我們走吧。”

重新上路的時候,陸蘇思索起這個問題,似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言斬蝶的方式他學不會,也不會去學。不管怎樣,同伴對於自己而言都不是作戰地圖上冰冷的小箭頭,無論錦斷、蟲婷、老頭還是楚千雀,每個人都是活生生的存在,難怕傻到搭上自己的命,也絕不做出犧牲同伴的事情。

這時錦斷問了一句:“人妖,你會讓戴雪去死嗎?”

言斬蝶微微停頓了一下,彷彿受到了某種挑釁,數秒之後他堅定地回答:“在需要的時候,我會的!”

他如此回答的時候,戴雪眼裡似乎有一道光芒黯淡了,她攏了下頭髮,掩飾似地笑了下:“穿上這身制服,我們都身不由已,我們是這樣,隊長也是。”

“他這麼狠心你還幫他?”錦斷不爽地說。

“隊長說的沒錯啊。”戴雪笑著回答。

“不要說話!”衣碧突然說。

“怎……”

“噓!”她示意大家噤聲,兩頰裂開兩個孔,從裡面鑽出兩隻小麻雀,向前後兩個方向飛去探路。雖然這她施放虛骨驚雀的情景錦斷已經看過多次,但還是不舒服地抖了一下。

“後面有動靜!”

“我們什麼時候暴露的?”戴雪驚訝地說。

“不清楚,言隊長……”

“迎戰!”言斬蝶說。

他們跑到面前的下水總管,然後所有人都作出迎戰的準備,戴雪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去拉開槍栓,陸蘇拔槍,和錦斷兩人守住這個小小的洞口,一人一邊。衣碧開始瘋狂地施放小麻雀偵察,老頭賣命地抽菸,蟲婷乾脆附到了洞頂去等著,而言斬蝶只是簡單地握住劍柄,擺出要拔劍斬擊的姿勢。

等待是很折磨人的,而未知的危險又讓人格外恐懼,陸蘇的手心漸漸沁出了汗。黑暗的洞口裡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有東西正在朝這邊來。

突然一雙手從地下探了出來,向錦斷的雙腳抓去,錦斷反應不及的時候,戴雪已經開了槍,正好打在雙手中間,地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彈孔。

那雙手受了驚嚇縮了進去,隱約能感覺到那東西從地下向戴雪移動過去,似乎他已經判斷出戴雪的威脅最大,當它移動到半路的時候,言斬蝶突然厲喝一聲:“休想!”然後疾速地拔劍刺向地面,一道細細的血柱從地上彪了出來。

只見他手裡的舊夢琵琶心快速地變紅,然後轟地一聲一股血氣從劍身向地下打出,頓時炸開了腳下的地面。

碎石紛飛的瞬間,一個人形衝了出來,他似乎想跳到半空中躲避,卻正好捱了蟲婷的一刀,胳膊和身體分了家。

這人慘叫著摔下去,這時張義喝了聲“令”,幾道鐵鏈把他拴在半空中,固定在那裡不能上也不能下。